简直走后的第一个小时,沈望京坐在书桌前,疯狂搜索朴哉跃之前的履历。
他先是在自家公司当社长,后又因工作失误转到朴家旗下的娱乐公司当副社长。今年年底突然融资,到中国发展。
看完他往年的经营策略,沈望京喝了口水,折回卧室。
打开电脑,查看简直线上浏览过的文件。
没费多大的劲就找到那份合同。
他一行行地过目。
视线停留在倒数第三行:合约生效期间,艺人不得自由恋爱。
简直走后的第三个小时,他的情绪依旧焦躁,吞下安眠药,才勉强睡着。
…
NJ公司大厦灯火通明。
艺人们排队走进正门。
简直拖着箱子,走在最后。
入住流程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两队人贴墙站在走廊,行李胡乱堆放着,站在长廊尽头的朴哉跃,用中文说,“本次参加选秀的练习生近百位。出道位仅四个,吃住费用自理。”
此话一出,不少人拧起眉头,撇嘴抗议。
“不能赚钱,还要贴钱?”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朴哉跃满眼疲惫,摁了摁眼角,“接受不了可以离开。”
“公司不会花钱包装废物。”
“所有人出道后,必须自愿偿还自己作为练习生期间所产生的费用。”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侧过头,舌尖顶了下右脸,“比如?”
“整形,营销……”
“哦。”男生说,“我听明白了,意思是说把我们培养成优质商品推到大众面前,如果大众不买账,我们还要支付改造费?”
“你这简直是在压榨人!”
讨伐声起。
“还是那句话。”朴哉跃笑了,“接受不了可以离开。”
这个世界上长得好看的人有很多。
不缺眼前这几个。
作为资本,他们要做的是,挖掘出好操控的艺人,包装营销,然后像水蛭吸血一般,向这些“精美商品”索要分成。
门口的打印机吐出不平等合约。
纸张从前面传递过来,简直仔细过目,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不需要整容,也不用营销。
应该不会欠公司多少钱。
他上前递交合同,意外发现没有离开。
先前叫嚷着不公平的人,也乖乖签署这份合同。
“大致规则已经说清楚了。”朴哉跃推了推眼镜,双手整顿着一厚沓资料,慢声说,“决定要留下的,可以拎包去宿舍楼了。”
说完,他背过身,走进会议室。
一身材健硕的男人出来,接话,“我是贺赫,暂代经纪人的位置。”
“在你们来之前,公司已将你们的照片上传在各大社交平台。”
“今天按照网友投票分配宿舍,在这里人气值就是你们的分数,每周进行一次公演,得票率最低的后三名淘汰。”
“从高到低,每四人一间。”
“第一名,简直。”
朴哉跃在原公司多少有些威望,不少有热度的艺人帮他转发此次的选秀图文。
帖子一经转发,阅读量直线飙升。
简直自身带有热度,自然而然地拿下第一。
大家扭头张望,想要看清第一名容貌。
念完万众瞩目的第一名,剩下的名次就没什么悬念了。贺赫加快语速,喊道,“李普。”
“邵洋洋。”
“宋禀。”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侵进脑海,简直握紧钥匙,目视人群中走出三个少年。
四人的视线交接了一下,推着行李往宿舍楼走。
“hi,简直。”
头发半扎的男孩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手落在简直的后背上。
简直还没回话。
他又转头,看向另一个男生,“李普?”
“有事。”
李普停下手中的动作,回瞪着他,竖起的瞳孔释出丝丝烦躁。
男生像是感知不到对方的情绪,眯起眼睛,笑声调侃,“你们的名字,简直离谱。”
“先天卖腐体质啊……”
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覆在他的唇上。
“洋洋。”
身后一高壮的队友手臂一横。他像拉椅子似的,将邵洋洋扯到床边,严肃告诫,“你这样说话会冒犯到别人的。”
“哦。”
邵洋洋不以为然,抽出箱底的抱枕扔在铺好的床上,咻的一下,躺平。
他什么都不干。
那个大个子忙前忙后。
叠被子,擦桌子。后又掏出几十双鞋子,分类摆在鞋架上。
鞋的码数与他的大脚并不匹配。
简直好奇两人的关系,收拾好东西,便拿出手机搜索。
想成为NJ练习生的人,一早便在各大社交媒体活跃,自身应有一丁点热度。
邵洋洋。
简直手动输入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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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公司开信号屏蔽器了。”
一声哀嚎落进耳中。
简直恍然想起,练习生守则上有一条:每月只能给家人打一次电话,时长不得超过三十分钟。
邵洋洋一翻身,坐起,抬手撸掉皮筋,粉发如水四展。他大声与人互动,“过来聊聊天,我们以后就是队友了。”
“哦。”
简直爬下床,手拎一袋零食。
与室友拉近关系的第一步,熟练应用‘分享’美德。
他挑出一包薯片,递给邵洋洋。
扬起手臂的瞬间,后方忽然冒出一阵怪力。
力度强悍,一如闯卡的汽车撞断道闸杆。
简直抬起险些折断的手臂,咬唇,瞪着横冲直撞的李普。
他并没有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手被背在身后,方步前行。
“谁要和你们当队友?”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邵洋洋一愣,“我看了,就这波人里就你们两长的好看,本少爷就勉强和你们组队吧。”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四人团要求身高平均。”李普用审视物品的目光对他们进行质检,然后露出恰到好处的嫌弃眼色,“和你们组成一队,呈现不出最好的舞台效果。”
“放你爹了个屁。”
邵洋洋最讨厌被人说矮。
他整个人陷入狂暴模式。
手臂如同树木的枝丫,胡乱伸展。
大有要动手的意图。
少言寡语的宋禀这时候站了出来。
他从后抱住他的腰,声线温润,“洋洋,不能打架。”
李普拿起毛巾环在脖上,继续挖苦,“两个矮冬瓜。”
“你最高了。”邵洋洋推不开老实敦厚的同伴,没被禁锢的双脚一通乱踢,“人类就不应该发明出电线杆子这种东西,应该让你去当。”
他面红耳赤,脖间青筋暴起。
“急了。”
李普贱兮兮,侧过头,挑衅。
啪。
拖鞋拍上脑门的响声为这场争斗摁下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