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姝走出屋子内,便看到李景琏脸色阴沉。
晴虹小心翼翼地扶着赵臻姝,快步而去。
“陛下,可是查到什么了?”
赵臻姝的视线落在被泥土半遮掩的锦盒,这锦盒露出一半,外面包裹着一个黄色的布条,看的并不真切。
“姝儿,你先回避吧。”李景琏皱着眉头,示意赵臻姝先行离去。
但赵臻姝并未同意,而是走上前去,坚定道:“臣妾是陛下的皇后,无论发生何事,臣妾都要和陛下一同面对。”
李景琏叹了一口气,说道:“李成化,叫人挖开吧。”
众臣都悄悄瞥了一眼,暗道运气不好,惹上这等麻烦,明眼人一看,便知那锦盒绝非好东西。皇家最忌鬼神之说,若是巫蛊,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了。
唯有程有只眼睛神气十足,隐隐含有几分期待。
锦盒很快被清理干净,最外面是被一层黄色的布条绕了一圈,内侍们掀开布条,布条上写着看不懂的咒文。
“李成化,宣宝华殿的无尘道长。”
李景琏示下,很快就有内侍去请无尘道长。
内侍们把布条放在一旁,很快就打开了锦盒。
“啊!”
拿锦盒的内侍手一抖,整个锦盒散落在地上,三个娃娃从里面掉落了出来。
内侍们吓得肝胆俱裂,额头贴在地面上,哐哐的磕头求饶道:“奴婢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啊!”
李景琏脸色铁青,看着地上的三个娃娃,怒气翻涌,额头的青筋暴起,道:“放肆!”
众臣们跪了一地,道:“请陛下恕罪。”
赵臻姝脸色苍白道:“陛下,这是什么?”李景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晴虹道:“看好皇后。”
接着自己走上前去,就要拿起娃娃。
“陛下,不可啊陛下。”李成化吓得哭丧地抱着李景琏的腿,继续道:“陛下,这阴毒的东西只怕会损伤陛下,陛下万万不可亲自接触啊,就由奴婢来吧。”
一旁的内侍们纷纷上前阻拦。
李景琏道:“你去。”
被指到的内侍双手微微颤抖,咽了咽唾沫,才鼓足勇气拿起娃娃。
这娃娃两大一小,两个大的里面分男女。
男者上面裹着一身明黄色龙袍,额头上贴着一张朱砂字迹的黄纸;女者穿着皇后的朝服,腹部微微隆起,身上同样贴着一张朱砂字迹的黄纸。
至于那个小的,连五官都没有,只能看出个人形来。
这三个娃娃身上各插满了银针。
李景琏看到这里,如何不知是有人在诅咒自己和皇后?
“程有只,你满口说皇后诅咒太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程有只脑袋发懵,知天命的年纪拿起娃娃,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日子。
“这……这是……是陛下和皇后的生辰!”
程有只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示下,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赵臻姝见到这娃娃脸色变得更差了。
“陛……陛下,有人要害臣妾!”赵臻姝眼中闪过几分惊恐,在她余光之中,看到惊慌失措的李景琏飞奔到她身边。
“姝儿!姝儿!快传太医!”
赵臻姝彻底晕了过去,这一晕更加坐实了有人利用巫蛊之术诅咒皇上皇后以及未出世的皇嗣。
李景琏龙颜震怒,当场剥去了程有只的官服。
“程有只勾结后宫,陷害皇后,谋害皇嗣,致使皇后晕厥,生死不明,除去宰相一职,剥去功名,废为庶人,关押大狱,其家眷一并打入大牢。”
权势显赫的程家就这样走向了落幕,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程有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有颤抖的双手显示出内心的极不平静,失败者说什么都是错误的。
程有只没有挣扎,被内侍们压了下去。
匆匆赶来的无尘道长拿过黄条,看完便紧锁眉头,又接过几个巫蛊娃娃,看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道:“陛下,这黄布上写的乃是封印元神的灵咒,这娃娃身上乃是生辰八字。”
“这娃娃被困在锦盒之中,怨气丛生,时间一久便会产生怨灵,到时候便可以危害生辰八字上所写之人。”
李景琏冷笑一声,道:“后宫之中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张福海人呢?还不快给朕滚过来?”
刚刚忙活完搜宫的张福海喘着粗气刚到了慈宁宫门口,就听到李景琏的声音,这回也不敢歇着,连滚带爬地走进了慈宁宫。
“奴婢启禀陛下,奴婢在长春宫里找到了三个娃娃,请陛下过目。”
长春宫住着曾经的宜贵嫔,如今的余选侍。
张福海带出的三个娃娃和慈宁宫里面的大致相同,只是布料上劣质一些。
李景琏面色阴沉,“果真是从长春宫里搜出来的?”
张福海道:“奴婢是在长春宫的树下挖出来的。”
“道长,此事能否化解?”
无尘道长一同看过这几个娃娃,道:“陛下,这几个娃娃都是诅咒人的阴邪法子,好在时日尚浅,贫道开坛做法,七七四十九日之下必定能够去除邪魔。”
无尘道长看了一眼慈宁宫,继续道:“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也是因此邪魔被埋在慈宁宫,影响到了太后娘娘,去除此邪魔,想必太后娘娘身体会慢慢好转。”
“如此甚好。”
李景琏的目光流连在无尘道长身上,无尘道长会意,立刻道:“只是太后娘娘元气损伤,恢复情况还要看实际而论。”
李景琏满意地点点头道:“有劳大师了。”
“传朕旨意,凡是涉及巫蛊宫女内侍全部诛杀,余选侍幽禁景阳宫,待生下龙胎即可处死。”李景琏不带一丝感情,继续道:“着令暗卫追查前朝,涉及官宦人家一律抄家灭族。”
群众身体微微一怔。
本朝暗卫形同前朝锦衣卫,监察百官,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
看似是要追查巫蛊之术,实则未尝不是李景琏借机打压异己,清除太后一党的人。
“陛下,如此处罚是否太过严重?”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张延和。
张延和一直以来都比较受李景琏的信任,可以说是老臣里面较为突出的代表。其独树一帜,既不是太后一党,也未曾彻底站到李景琏这边,能够这样保身,可见其功力非凡。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