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贵嫔皱起眉头,脸色微微难看起来。
“可见你也不过是一个踩低捧高的小人罢了,这宫里啊,人心驳杂,熹贵嫔这种小人,你们可都学着点。”
曲才人笑道:“昭仪娘娘,咱们可学不来这等做派。”曲才人心里畅快极了,她巴结熹贵嫔的时候,熹贵嫔不理会,如今,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熹贵嫔不欲理会,转身就要走。
李昭仪哪肯,伸手拦下道:“熹贵嫔,你放肆!”
“昭仪娘娘,臣妾着急回去看望二公主,您若是不肯放行,臣妾这就去找陛下,问一问是皇嗣重要,还是昭仪娘娘重要。”
“你!”
熹贵嫔冷哼一声,眼神示意黄才人跟上,两人侧过身子便走了。
曲才人不甘心道:“昭仪娘娘,您又何必惧怕她,您如今也是身怀六甲,这都是宫妃、都有孩子,您有什么可怕的。”
李昭仪扭过头,看着曲才人道:“哼,你懂什么!”到底她现在没生产,若是硬拦着熹贵嫔,自己不小心出个意外那可就糟了。
等到她彻底生产之后再来清算她。
其他刚出坤宁宫的妃子们,都站在那里没敢走。
李昭仪打量着这群人,笑道:“安美人,你这样看着本宫,可是心中不服?”
“臣妾不敢。”
“不敢?”李昭仪笑道:“本宫看你敢得很。”随后,她面色一变,冰冷道:“来人,安美人对本宫不敬,就罚她在这里跪两个时辰,至于周选侍,和安美人狼狈为奸,一同跪着。”
安美人小脸顿时气的煞白煞白,“昭仪娘娘,您这是蓄意报复!”
“本宫就是看你不爽,你又如何?”
安美人愤怒地想上前理论,却被周选侍拉住。周选侍近乎哀求道:“安姐姐,咱们现在惹不起李昭仪的,我陪着你跪吧。”
安美人瞪大眼睛看着李昭仪,心里那股子气怎么也顺不下去。
“安姐姐,不要冲动啊……”
李昭仪勾着嘴角,挑衅地看着安美人。
周选侍拉着安美人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地上,安美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生气,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啧啧啧,安美人如今也是懂事了。”李昭仪居高临下地蔑视了安美人一眼,随后走到丽贵人身边。
“你便是丽贵人?”
丽贵人掩着帕子微微咳了两声,道:“臣妾丽贵人给昭仪娘娘请安。”
李昭仪看了丽贵人一会儿,讥讽道:“果真是个蛮夷,长这双眼睛平白要勾引谁?”
“臣妾没有。”
“啪!”
猝不及防,李昭仪的巴掌就落在丽贵人的脸上,“本宫让你回话了吗?”
丽贵人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被打的脸,脑子里心思一转,立刻跪下道:“臣妾知错,求昭仪娘娘息怒。”
茯苓扶着丽贵人,神色难掩惊惶,小声嗫嚅道:“主子。”
这巴掌来的太没道理!
“这一巴掌便是要告诉你,少做那些狐媚样子勾引陛下。”李昭仪拿手指挑起丽贵人的脸,啧啧道:“同勾栏里的下贱胚子一样。”
随后,她用力将丽贵人的脸拧向另一边,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丽贵人吃痛惊呼一声,身体倾斜向另一侧,茯苓着急道:“主子小心。”
“今日本宫就训诫至此,若是你们再犯,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李昭仪耍了一通威风,志得意满的离去,其余宫妃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只留下安美人和周选侍跪在坤宁宫门口。
一直跪着自然不像样子。
坤宁宫内,赵臻姝淡然道:“陛下,即便李昭仪得您宠爱,也不能这般肆意妄为,羞辱宫妃。”
李景琏阴沉着脸,内心不知道在作何感想。
晴虹小声道:“启禀陛下,娘娘,宫女们说李昭仪当着众人的面还打了丽贵人几巴掌。”晴虹说完便退至一旁。赵臻姝看了一眼李景琏,拿起一碟子小咸菜道:“陛下尝尝吧,这是厨房新做的咸菜,极为爽口。”
李景琏点点头,只是没什么胃口,他拿起勺子放在半空中停留,随后喝了口浓香的米粥,又停下来,半晌,他才说道:“李成化,去叫安美人回去吧,不必跪着了。”
“奴婢遵旨。”李成化晃了拂尘,打了千儿就出去了。
赵臻姝挑了挑眉,没管李景琏,自己喝了小半碗米粥,又吃了些咸菜,便放下筷子漱口。
李景琏长叹了一口气,道:“给丽贵人送去些消肿的。”有宫人得了命令就去送东西。李景琏又喝了几口米粥,便也吃不下了。
他一直阴沉着脸,似有什么心事,只是看看赵臻姝,想要说的话又卡在咽喉里说不出来了。
“皇后,朕……朕是不是太过纵容李昭仪了?”
你说呢?
赵臻姝内心止不住翻了白眼,若非顾及李景琏是皇帝,难听的话早就说出口了。
从前都说王贵嫔跋扈,可比着李昭仪来看,真是小巫见大巫。
“陛下自是有自己的顾虑,想必后宫姐妹是能够理解的。”赵臻姝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
这一幕在李景琏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几何时,他和皇后之间也变得有些生疏起来了?
许是从他对皇后起了疑心?又或者是他开始暗中调查皇后?李景琏内心微微掀起几分波澜,顿时感觉偌大的后宫,竟没人能够理解他几分。
他是皇帝,即便起了疑心,后妃也应该待他如初!
而非同皇后这般客气梳理。
李景琏擦了擦嘴,也不再用膳,道:“罢了,把乐窈抱来吧。”
小家伙如今翻身翻的勤快,看见李景琏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张着手要李景琏抱。
李景琏顿时开心起来,“朕瞧瞧乐窈有没有长大一些啊。”
乐窈的额头伏在李景琏颈窝处,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李景琏发丝之间的发簪,伸着手要抓。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只能够咿咿呀呀地喊,不过这也够了,李景琏高兴地把自己的簪子拔出来,只是又怕簪子伤着乐窈,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逗弄。
赵臻姝想,陛下或许不会是她的心爱之人,但最起码是一位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