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辞恩不仅是长得漂亮,还很有气质。
大概是从小学习美术,做事的专注度很高,不笑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清冷感,内里是甜丝丝的。
岁辞恩走进包厢时,许冠玉明显眼睛一热,推开了怀里抱着的omega,给了钱打发了,让岁辞恩坐在他旁边。
“哟,许少的omega来了。”
“长得是漂亮,好福气。”
在许冠玉看来,这算是特别给面子的举动了。
他伸出手臂,想要把岁辞恩揽在怀里,特别大方的不去介意岁辞恩的穿着给他丢不丢面子,“今天挺听话,来的挺快的。”
“我开车来的。”
岁辞恩下意识的躲开了许冠玉,他坐的位置离许冠玉有一尺距离,脸色是掩藏不住的煞白。
岁辞恩的指尖扣着掌心,摩挲着口袋里的防狼电击棒。
他低着头,心也一同沉下,又要被许冠玉数落了。
不止讨厌,他还有些害怕许冠玉。
omega和Alpha之间,身体素质是一个横沟。
岁辞恩不想要和许冠玉订婚,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人。
但是,他欠季家一份恩情,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临终前,最后的话都是告诉他好好长大,多听季家父母的话。
季家的生意出了大问题,只要两家联姻合作,许家就会对季家注资,帮助解决季家的难题。
他们求着威胁着岁辞恩,让他报答。
岁辞恩答应了,他没有问为什么明明季家的小女儿和许冠玉一起长大,关系极好,却不让她去联姻。
答案,很清楚。
因为许冠玉不是良人,因为岁辞恩不被他们所喜爱,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出来交换的筹码,让他出来联姻,能够做到利益最大化。
周围都是许冠玉的朋友,许冠玉觉得落面子,直接倒了一杯烈酒,推了过来,“喝。”
岁辞恩有哮喘,他不能喝酒。
许冠玉是知道这件事,他只是想看岁辞恩对他求饶,对他臣服。
许冠玉靠近了一些,在他耳边威胁般的说道,“岁辞恩,你们季家的生死存亡,全看少爷我今天开不开心。”
“你要是把我哄高兴了,也可以不喝。”
“毕竟,你不是只有一副好皮相了吗?”
虽然身体差,性子比谁都倔。
许冠玉反复的敲打他,是为了让他学会听话,变得乖巧懂事。
这里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岁辞恩在国外研读的是首饰设计,回国前有自己的独立工作室,也曾拿下过优秀新锐设计奖。
回国两个月后,岁辞恩意外得了哮喘,险些丧命。
季家人让他暂停工作,待在家里休息,养养身体。
岁辞恩,本不是他们口中的废物。
岁辞恩眼角有些湿润,他拿起酒杯,指尖沾了杯沿落下的酒水,冰凉凉的刺人。
下一秒,他手里的酒杯被人拿走了,对方的指节有些凉,搭在岁辞恩的手背上,一触即分。
“砰!”
酒杯被扔在地板上,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嘲讽的、看热闹的、又或者说置身事外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宋鹤卿站在他的旁边,微微俯下身,幽深晦暗的狐狸眼对上岁辞恩泛红的眼睛。
真漂亮,也真可怜。
让人很想为他吻去眼泪。
宋鹤卿接过助理递来的纸巾,他仔细的擦掉手指上的酒水,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Alpha单手支着侧脸,望着许冠玉,“冠玉,我刚听你说过,你未婚夫有哮喘。”
许冠玉终究是比宋鹤卿年轻了两岁,愣愣的点头,“是。”
“在我的局上,有些事开玩笑可以,别真的做错事了,知道吗?”
每一句话的语气都是慢条斯理的,暗含的警告让人无法忽视。
许冠玉横了岁辞恩一眼,让他出去等自己,完全不敢在宋鹤卿面前再折腾岁辞恩。
许冠玉端起酒杯,积极认错,“宋少,我刚刚是喝醉了,多亏你提醒,我自罚三杯。”
宋鹤卿靠在卡座里,表面上是看许冠玉喝酒,实际上余光扫着门边。
岁辞恩走出去,站在外面走廊上。
他的手搭在胸口,明显是缓了一口气的样子,垂眸,揉了揉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
宋鹤卿摆摆手,包厢里才恢复刚刚的氛围。
现场都是人精,通通表现的热热闹闹的,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这就是宋鹤卿,虽然四年以来,没怎么在S市露过面。
刚回国,就能让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富二代对他低头认错。
宋鹤卿低笑了一下,悠哉悠哉的侧过头。
他和楚玉说,“让许冠玉多喝点。”
楚玉翻了个白眼,“你真心机。”
然后,叫了几个常跟着他的富二代,指了指许冠玉。
半个小时后,宋鹤卿走了出来。
岁辞恩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在抱着小画板画画。
原来,背包里是绘画工具。
岁辞恩画的是一串样式特殊的珍珠手链,他的铅笔有些停顿,好像是在思考。
直到,宋鹤卿停在了岁辞恩面前。
岁辞恩看到了皮鞋,身体本能的僵硬起来,指尖抓着素描本。
他抬起头,不是许冠玉,松了一口气。
宋鹤卿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抹去了冷漠,笑容和问候是恰到好处的绅士,“设计的很好看,会出成品吗?”
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可能吧。”
“我很期待。”
岁辞恩对宋鹤卿有些好感,至少宋鹤卿不会和许冠玉的那些朋友一样,当着面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还帮了他,免去喝酒的折磨。
虽然,不一定是出自宋鹤卿本意。
在岁辞恩眼里,他算是一个好人。
“刚才,谢谢你。”
“举手之劳。”
屋内传来许冠玉的声音,宋鹤卿蹙了一下眉头,看着岁辞恩快速收拾完,背着书包从他眼前离开。
宋鹤卿想,许冠玉更碍眼了。
屋内,许冠玉醉醺醺的靠在卡座里,“岁辞恩,送我回家。”
楚玉站在旁边,喊人把许冠玉扶了下去。
岁辞恩跟在后面。
许冠玉被两个侍者送到了车上。
岁辞恩关上车门,“谢谢。”
许冠玉在里面拍着车窗,骂骂咧咧的,“岁辞恩,你这么不听话,等着老子回去教育你。”
更不想上车了,岁辞恩在很努力的想理由。
生病?他头晕开车不安全?喊代驾?
一辆宾利车出现在后面,司机下车,让酒吧的人开车送走许冠玉。
岁辞恩看着车辆开走,他没有阻拦。
不想和许冠玉接触。
宾利车拉下车窗,宋鹤卿坐在宾利车里。
他敲了敲的窗沿,“岁辞恩,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