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乌木沉香的信息素散在空中,很清淡,轻轻围绕着岁辞恩的甜味信息素。
这是属于S级Alpha的顶级信息素,刻意的收起了所有的攻击性,伪装出一副温柔无害的绅士模样。
实际上,心机的在屋内留下了难以清除的气息,会让omega逐渐熟悉。
等到有一天,信息素会变得足够浓郁,去侵染。
再也不复此刻的…温柔。
宋鹤卿再次重复一遍,他握着岁辞恩的指尖,狭长深邃的蓝色眼睛无比认真,“岁辞恩,我错了。”
听宋鹤卿说出来,非常意外。
岁辞恩指尖好似被烫了一下,软绵绵的缩起来,耳尖也是红透了,漂亮泛红的眼睛瞧着他,“不用道歉…”
他只是情绪上来了,没有生气的意思。
真的好乖。
“岁辞恩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是宋鹤卿想要照顾他。”
现在的小朋友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小美人唇角弯弯,假装正经的抿直,声线还有一点沙哑,乌眸却是亮晶晶的莹润,“宋鹤卿,你好幼稚。”
太好哄了。
宋鹤卿狐狸眼眸垂下,眼底是若隐若现的笑,“我刚刚很幼稚吗?”
岁辞恩再次肯定,“很幼稚。”
哄老婆有用就行。
“那作为朋友照顾,直到沈清黎回来,可以吗?”
Alpha再退一步,加上了许多的限定词和标准界限。
每天只送营养餐,也可以确保岁辞恩的安全。
岁辞恩站起来,准备把桌子收拾了。
宋鹤卿让他坐着休息,岁辞恩倚在桌子边,撑着漂亮白净的小脸看他,却感受到了宋鹤卿回头。
他抓住了自己的睡衣兔子耳朵,眼睫颤了一下,“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个人,是真的在关心他。
宋鹤卿擦干净手上的水珠,黑发遮住了冰魄色的狐狸眼眸,眼底是黑沉沉的静,让人看不透喜怒。
他说,“我相信你。”
只是不相信围绕着岁辞恩的别有用心的人。
Alpha从口袋里掏出粉色小兔子的创可贴,伸出手,“右手。”
岁辞恩的无名指搭上去,离掌心还有一两厘米的距离,软软的眸子抬着,看宋鹤卿撕去旧的,贴上了新的创可贴。
“明天晚上揭掉。”
侧边的划痕,现在已经在愈合中。
太可爱的创可贴,太不符合宋鹤卿的风格了。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呀。”
“因为有一个人很容易受伤。”
这样被点了名字,omega抿抿嘴巴,乌眸看着他,他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磕磕碰碰,从小都是这样,只能没底气的嗫喏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临走前,宋鹤卿没忍住,再次摸了摸岁辞恩的脑袋。
“晚安。”
正穿着兔子睡衣的小美人把他送到了门口,挥了挥爪子。
高大挺拔的Alpha转过身,没有离开,隔着栅栏去问,“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可以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吗?”
“我回去…点。”
岁辞恩关掉门,反锁好,走进自己的卧室。
在环顾四周后,才慢吞吞的把头埋进枕头里,沾了眼泪的眼睫卷翘着,眨巴一下,盯着手机屏幕。
又进入宋鹤卿的陷阱里了,现在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
岁辞恩,你好笨。
一瞬间泄了气,翻身点了通过好友申请后,迅速关掉了手机屏幕,变身为一只小小的垂耳兔,钻进被子里。
很晚很晚了,小兔子要睡觉了。
睡觉的时候,不回信息是正常的,而且,小兔子不会聊天的。
…
接连两天,一日三餐。
特助准时准点的送到餐桌上,“岁先生,您今天的气色好很多了。”
宋鹤卿明面上没有出现,电话却通着,能够清楚的听到岁辞恩说的每一个字。
无论是欢喜的,还是困倦的,或者关心的。
每一句,都让人想听了再听。
“不好意思,我刚睡醒。”
“宋鹤卿他很忙吗?”
“谢谢你。”
宋氏现在只有宋鹤卿一个人坐镇,可以说是非常忙。
第二天,送晚餐的时候,岁辞恩意外的不在家。
“老板,严琮跟着岁先生出去了,他坐上了季家的车,现在是在…”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楚玉推开了宋鹤卿办公室的门,大步走进来,拽着他就往外走,“宋鹤卿,跟我走,许冠玉要带岁辞恩赛车。”
只一瞬间,宋鹤卿的眼神变得幽深冷寂。
S级Alpha的压迫感充斥在周围,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谁让他去的?”
楚玉脸色变的苍白,心口处一阵阵的发麻。
实在是不好受。
很久没有见到宋鹤卿失控了,上次失控还是那件事。
楚玉劝宋鹤卿冷静一些,“现在还没开始,我们赶过去,不会出事的。”
“季家人带他过去的,我刚通过电话。”
“他们是说带岁辞恩去看医生,把人骗到了山上。”
“季家的季开诚亲口说的,上次宋宅晚宴的时候,许冠玉没有标记岁辞恩,为了表示诚意,他们想再去…创造机会。”
简直,龌龊至极。
司机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准备开车,宋鹤卿拉开他,坐上驾驶座,拧开车钥匙,踩着油门开出去,朝着目的地飞速开去。
副驾驶的楚玉抓紧了扶手,长吸一口气。
罢了,谁能冷静下来,神仙也得气死。
他忍着眩晕,嘱咐道,“你一会儿千万不要用这样的神情看岁辞恩。”
简直,太疯了,无论是哪个omega看到都会吓到的。
“我知道。”
宋鹤卿打开手机电话,冷津津的一道命令传了出去,“查季家,包括当年岁辞恩父母的事。”
特助:“是。”
本来季家还能活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快点消失吧。
车辆一路开上湖山,停在赛车俱乐部的前面。
宋鹤卿下车,他倚在车边,解开了领口的领带,随手往车里一扔,大步往里走,冷冰冰的视线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是居高临下的冷漠。
楚玉扶着车门。
他拧开冷水瓶,喝了一口,问跟班,“人支走了吗?”
“支走了。”
以后宋鹤卿和岁辞恩要是结婚了,宋鹤卿得给他发个大红包。
好晕,受不了。
楚玉摆摆手,不让人扶,撑着力气走到休息区门外的椅子上坐下,瘫倒的姿态。
岁辞恩坐在上锁的休息室里,他穿着一件纯白色毛衣外套,指腹抓着一瓶水,右手的手里握着随身携带的药瓶,脸色白的透明。
手里是镇定剂。
岁辞恩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是被带进来的一个花瓶,一个礼物。
等许冠玉在这场刻意规划好胜利的比赛场上胜出后,他会被献出去,会被标记,成为Alpha的所有物。
许冠玉正在外面乐此不疲的和人聊着他新到手的赛车。
休息室外,季家的两个双胞胎正守在门口,他们抢走了他的手机,把他锁在了休息室里。
为什么总是要逼他做这些事情?
因为,他是养子吗?
上一次的晚宴的饮料里下了药。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
岁辞恩低下头,他拿出了藏在裤子上装饰口袋里的小刀片,很轻的放在了手腕上。
岁辞恩的视线停了很久,直到泪眼模糊。
哒哒声,门锁落在地上。
岁辞恩看到了棕色的牛皮皮鞋一步步出现在眼前,
药瓶也被拿开。
岁辞恩的手按了下去,往后退,“别…”
别过来。
一个不可置信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宋鹤卿蹲下,握着岁辞恩的右手,把刀挪开,掏出口袋里干净整洁的手绢,按在了伤口上。
“我来了,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