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神秘并且带有无尽的吸引力的词汇。
原本还需要几天才调查到的东西,就这样迅速的被递到了眼前。
竺寻雪清楚的意识到,现在的温星文,不只是强大,他用过去的三年时间,在很多地方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从没有接触过家族权力争斗的人,也能成长的如此之快,应该是吃了很多苦。
竺寻雪拿着厚厚的文档,他抬起茶色的眸子,细长的眉因为思考正微微蹙起,视线散落在周围,长而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安静的美。
开口却是一句,“他没来吗?”
“没有,家主今天一早就去谈合作了。”
竺寻雪晃了晃指尖,指腹按在文件袋的边缘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继续平静的听手下转述温星文给他带的话。
“我们家主说,请您不要有任何的顾虑,他做这些事情,全部是他想要做的。”
“不是交换,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希望您不要拒绝。”
手下说完,像是怕竺寻雪拒绝,迅速的开着摩托车溜了。
沈清黎回头看竺寻雪,文件袋放在膝盖上,把车窗按了上去才开口,“寻雪,你要看吗?”
嵇施看着后视镜,他低下头,揉了揉手指,主动开口,“接受帮助也没关系,不代表你原谅了他。”
竺寻雪眼眸弯弯,“我没有说不看,为什么不看。”
他今天心情不错,很高兴能和岁辞恩相认。
竺寻雪低下头,他仔细拆开文件袋,拿一半递给嵇施,两人看了整整一路,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对面的黑色车辆里,温星文的右脸上多了一道青紫的印痕,伤口的位置正肿胀着,手机通着话。
“竺先生问您有没有来。”
“我知道了。”
今天他或许应该出现,至少能刷刷脸。
竺寻雪对他怎么样狠心,都是应该的。
温星文拿起活血化瘀的药膏,往受伤的脸上擦了擦。
早知道先不去见嵇施了,昨天晚上,嵇施约他在了楚玉的酒吧见面。
温星文刚到不久,嵇施笑眯眯的搂着他的肩膀,“兄弟,人还活着呢。”
楚玉在后面拿着一瓶酒,刚走上楼梯,还没进包厢两步。
他看到嵇施一拳挥了过来,无论是攻击的频率还有姿态都堪称完美。
“你不是告诉我,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吗?”
“温星文,你回来干什么?”
楚玉按了按眉心:“……”
他让手下设置禁止进出,省的过一会儿就登上头条。
西伯利亚知名家族的家主在华国…酒吧打架。
想想就觉得神经,还有头疼。
嵇施甩了甩手臂,看跌在沙发上的温星文,他勾勾手指,“来,这么久没见,让我看看你变多强了?”
温星文没还手,主动让嵇施打,挨了一顿揍后,问他出气了没有?
嵇施反问他,“这句话你应该和寻雪说。”
…
温星文调查的很仔细。
从竺寻雪的视角看,他的祖父祖母每年会给在“国外”的姑姑转账送信,有时会收到寥寥无几的祝贺卡片,有时会有几张简单的生活照。
不过,回应并不多。
祖父祖母一直以为是女儿还在记恨他们当时的做法,又因为已经年迈了,不能坐飞机去看望她。
也曾提过见面,打电话。
一旦提起,便会断了联系,再次联系时,会说是你们打扰了我的生活之类的话,于是更不敢多打扰了。
这几年,联系更少。
祖父祖母每年最高兴的时候,是过春节,能看到小女儿的回信。
竺家因为上一任家主的缘故,内部早已分崩瓦解,除了竺寻雪,没有谁真心的关注两个老人。
但是,在继承家主后,竺寻雪太忙了,每次回来都只看到嘱祖父祖母和蔼温柔的样子,问什么都总是好好的。
如果不是新来的年轻管家发现,跑来告诉他这些异常,估计很难发觉到。
温星文不止是查到了收件人,他在回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直接安排把那位冒充者抓了起来,用了一天的时间,换来这一份完整的资料。
从很多年前开始,到如今已经十八年了。
前几年是断断续续的,通常是没有征兆的联系,频率最高的一年,是叶音仪离世的那年。
如今,四十五岁的冒充者坐在黑暗狭窄的小屋里。
她唇色泛白,有着一张和年轻的叶音仪相似的面孔,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整容的痕迹。
将近两天未进食进水,让她的心理防线,渐渐降低。
她本来就不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
“我不认识那个男人。”
“他不要求我把钱…给他,还给我高额的费用,只让我冒充竺如仪。”
“我曾经是竺如仪的室友,我了解她,我知道她的小习惯,也知道她的笔迹。”
“那些卡片都被收走了。”
镜头对面,是一双双锋利的眼睛。
她崩溃的大哭,“我只记…得他让我和竺家…的人说,竺如仪已经嫁人了,过得非常幸福…”
“竺如仪已经死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