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是刺眼的亮光,直直冲着他来的。
竺寻雪转动方向盘,加大马数往右侧躲避。
轰隆一声,一侧的一辆车亮起灯以极快的速度开过来,把那辆车撞到了一侧的柱子上,极限操作,完全避开了攻击。
竺寻雪踩住刹车。
他回头,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被撞击的车辆冒着白烟,车库发出警报声。
温星文一身黑衣拉开车门,他戴着黑色口罩,额边正流下鲜红的血液,从后车厢拿起一支高尔夫球杆。
他力道极大的敲碎了玻璃,手臂伸进去,拉开车门,把想要逃跑的袭击者压在地上。
竺寻雪下车。
竺氏大厦的保安队快速抵达,从温星文的手里接过那人,保安队长询问,“竺总,您没事吧?”
竺寻雪看着温星文,他的视线一如曾经,“没事。”
“这位先生,我送您去医院。”
温星文的眼睛和竺寻雪交错,他摇摇头,一个字没说,转身就朝着自己那辆撞扁的车前走,准备把自己当做好心的路人一样。
但是,哪个好心的路人会如此的帮忙。
竺寻雪对队长说,“把这个人带回去,让茹丰去查。”
“是。”
“还有,再和他说这件事保密,对外说我受伤住院了,不许任何人探视。”
竺寻雪脑子转的极快,很快的规划布局。
他往温星文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拉住了Alpha的衣服,“温星文,我送你去医院。”
“你只是戴着口罩,我认得出来。”
竺寻雪看他转身,伸手拉下了温星文的口罩,“很怕见到我吗?”
温星文黑发垂着,眉骨上一道极为显眼的疤。
明明从前只是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对于这些完全不会,现在却能这么“熟练”的应对。
他说,“不是,我不想打扰你。”
竺寻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温星文早是他的人生里留下不可抹去的存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茶色的眸子清透温和,抿起唇,“跟我走,你的车不能开了。”
竺寻雪开车,温星文坐在副驾驶上。
他拿掉了放在支架上的手机,手机屏保是小乖的玩偶。
温星文看了一眼,像只温顺的大型犬。
刚开出去不久,竺寻雪的手机响了,他打开耳机,“茹丰,如何了?”
“竺娅玟和竺敏才在会所见面,我们的人安了监听,他们谈论了竺如仪,内容和当年竺家的继承有关,一会儿我会整理发给您。”
“竺力勤依旧在学校研究,不过听他的学生说,竺力勤明天要出去一趟。”
“江雅丹没动静。”
竺寻雪:“继续跟着,观察一下我“出事了”后他们的反应,告诉辞恩他们我没事。”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温星文,挂掉电话。
竺寻雪定位的是最近的一家医院。
他和温星文下车,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按在了血痕上。
“不疼吗?”
温星文:“疼。”
竺寻雪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他笑了起来。
“温星文,你该疼。”
只有一秒,他便松开了,也不笑了。
那份情绪仿佛从不存在。
竺寻雪去找医护人员,让温星文坐在椅子上,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他看着竺寻雪清瘦的背影,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紧了掌心的手绢。
简单处理伤口,开了检查单子。
凌晨三点,一切结束。
“温星文,我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们两不亏欠。”
竺寻雪开车离开,把温星文丢在了医院里。
他知道,温星文的手下在医院外正等着他。
拉夫科尔家族的家主,做什么事情都有人在暗中保护。
竺寻雪没有回竺家,他在自己的公寓里换了一辆车,开车去了远郊的别墅里。
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别墅里。
刚刚一进来,看到小乖正睡在大大的熊崽玩偶身上,身上盖着碎花小被子,小手软软的抓着熊爪。
管家正守在一旁。
其实,竺寻雪的心情很乱。
他去洗了手,换了衣服,又喷了清洁气息的喷雾,把医院沾上的消毒水味压下去,让管家去休息,独自坐在沙发边,眼睫一垂,看他的小乖。
他无比清楚的知道,温星文永远无法在他的生活里消失。
但是,人总是要过正常的日子。
温星文不属于这里。
竺寻雪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好让小乖睡得更踏实,小宝宝软软的眸子一睁,软软乎乎的说,“雪雪。”
“小乖在做梦吗?”
“没有做梦。”
竺寻雪抱住小乖,“爸比来了,好好睡吧。”
小乖趴在他的怀里,小脸一依,眼睛刚闭上就睁开了,有奇怪的信息素味道,立刻抿嘴,睡也不睡了。
“雪雪,你去哪里了?”
“你见那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