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宋鹤卿的卧室,岁辞恩脱掉外套,他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白色的拖鞋踩在地毯上,仔细的解开包装,拆开了盒子。
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个本子。
这是妈妈的日记本。
祖父母保存的很好,只因岁月漫长,纸张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楚,一直在老人家的密码箱里放着,却是不敢看。
宋鹤卿在他旁边坐下,两人一同看起来。
这是18岁的竺如仪,她努力学习,认真生活,想要走出时代赋予的困境。
她本来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6月18日 晴
我听到了大姐和三哥的对话,爸爸妈妈已经和他们说过,想要我继承家族,并让他们来劝我,但是,他们不想告诉我。
比起待在家里和家人争斗,我更想要去大学里读书,像二哥一样,有自己的事业。
我已经拿到了国外邮寄来的录取信,我想要离开。]
[6月30日 阴雨
大姐来劝我追求自由。
二哥对我说,omega能申请的国家都是垃圾学校,不要太得意。
三哥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兑换的美元,和我说以后他继承家业,会照顾好父母。
四姐姐求我,如果我不想嫁给许令琛,能不能把许令琛让给她,我和她说,我对许令琛并无感情,一切看他的意愿。
四姐姐和我吵了一架,说我是在故意为难她。
突然有些困惑,长大了,亲人好像就不是亲人了。]
岁辞恩看了最后几页,竺如仪日记写的并不长,大多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令她有波动的事情。
即便是当年,竺家几个兄弟姐妹里,也有不小的矛盾。
现在看起来最“想念”竺如仪的四姐江雅丹,当年却想要嫁给竺如仪的未婚夫。
曾经继承家主的三哥竺敏才,在妹妹离家前,塞了一信封的钱,并告诉她,家里的事情无需担心。
人性真是奇怪。
岁辞恩合上本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回来看。”
这一次,他要帮妈妈找真相。
“好。”
宋鹤卿和岁辞恩一同下楼,听到了大家在讨论的事情。
岁辞恩去确认时,已经冷静许多,“没错,是她。”
“继续找。”
“嗯。”
楚玉默不作声的转身,他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指尖一碰,滑开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宋淮序跟了过去,春寒渐渐去了,现在天气渐暖。
宋淮序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衣,拿走了楚玉手里的烟,“阿玉,不是戒烟了吗?”
此刻的楚玉有些手抖,他没像之前一样,去和宋淮序生气,而是看着宋淮序说,“将近十年前,我见过一样的人出现在我父亲身边。”
“我刚才…没办法说。”
宋淮序握住他的手,“她叫什么名字?”
时间太久了,关于父母情人的回忆,对于楚玉来说也并不美好,他只记得这张脸,“我不知道,我要去问问楚德曜。”
“我去问。”
宋淮序往烟灰缸里扔掉了烟,拉着独自走出来的楚玉进去,“问完有结果了,我去告诉鹤卿。”
楚玉和父母平常的联系近乎寡淡。
宋淮序去问也没什么不同,在宋淮序的规则里,只要楚玉不受到伤害,一切都可以。
食材都是现有的,厨师做的很快,大家聊了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今天是他们领证的第一天,仪式感必须要有的,事情要继续调查,却不能错过这么重要的一天。
顾觅站在厨房里,正在尽职尽守的煲药。
他一低下头,小个子的宋忻慕崽崽靠在柜子边上,正努力拉他的手,“哥哥,辞恩哥哥喊你吃饭了呀。”
宋·认遍哥哥·忻慕拉着顾觅就去洗手。
顾觅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弯下腰问他,他刚来没多久,对很多事都刚知道一点点,“外面的事情很重要吗?”
小朋友点点头,“是啊。”
宋家餐厅的大圆桌,除了节假日再次派上用场。
岁辞恩和宋鹤卿在中间坐下,旁边围坐着家人朋友,气氛很是温和。
一道道佳肴端上来。
岁辞恩拿起了养身茶代替酒水,同大家一起庆祝。他站起来,没有坐下来,转身看着宋鹤卿,明明没有喝酒,现在却像是有了醉意。
“宋鹤卿,我要再和你说一遍。”
“我爱你。”
他好像从没有在很多人面前说这句话。
如此勇敢的,坚定的去选择宋鹤卿。
岁辞恩和宋鹤卿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好像已经一起走了很远。
宋鹤卿的回应同样坚定,他垂下狐狸眼,笑着抱住了岁辞恩,宽大温暖的手掌压在后颈上,连力道都是温和的。
“岁辞恩,我爱你。”
任何事都阻挡不了他们的携手前行。
气氛因此变得更为高涨,楚玉带来的一酒也开了好几瓶,不过度数不高,不会喝醉。
商双玉和宋父提前带着宋忻慕离场,给年轻人空间。
岁辞恩喝完药,靠在椅子上,小脸红扑扑的,玩游戏输了好几轮,最后一次受罚的时候,趴在宋鹤卿的肩膀边,软声撒娇,还对着Alpha的脸颊亲了一下。
“我带辞恩回去休息。”
宋鹤卿手臂穿过腿下,直接把omega抱起来,长腿迈开,稳稳的走上楼梯。
嵇施刚听到声音,转个身的功夫宋鹤卿就消失在大家眼前。
他撑着下巴,往沈清黎的位置上挪了挪,“黎黎…”
“?”
沈清黎抬起手指把嵇施按了回去,继续和一旁的楚玉聊天。
他们只见过几面,并没有交谈过,一聊下来,脾气竟是非常合。
嵇施看看宋淮序。
宋淮序闷不作声的喝了一杯酒。
嵇施额头压在了桌面上,磕了磕,追人好难,能不能一觉醒来沈清黎就变成我的老婆。
宋鹤卿到底怎么追到的岁辞恩啊。
学不会,学废了。
竺寻雪清眸含笑,温和的看着几人,“嵇施,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儿把资料发给你。”
他没喝酒,下午还要去公司,还要忙好多事情。
…
二楼最里侧的房间里,岁辞恩被宋鹤卿抱着坐在了书桌上,他乖乖的看宋鹤卿去拿架子上的盒子,“我可以下来吗?”
“暂时不行。”
两只细白的小腿在宽版型的裤腿里摇了摇,“为什么呀?”
问是问了,乖乖的没有动。
他又问,“你喝醉了吗?”
“没有。”
岁辞恩一抿唇,想到上次他们拍摄广告…的场景,脸变得更红了,脖子也是粉粉的,“宋鹤卿,孙老先生说了,我们现在不可以做那个事情。”
他好像总是被宋鹤卿绕进去。
还是要怪宋鹤卿。
宋鹤卿拿着盒子走过来,幽蓝色的靠近了一些,慢条斯理的看着他,手指拂过发丝,“我还没说要做什么?”
小垂耳兔老婆低下头,默默抬爪捂脸,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呢,“那…你要干什么嘛…”
好似觉察到视线,他把自己的腿往后面缩。
宋鹤卿在他眼前蹲下来,把岁辞恩的拖鞋脱掉,左手精准的圈着他的脚踝,指尖压着踝骨,漫不经心的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幽幽道,“宝宝,你可以猜猜。”
“猜对有奖,猜错有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