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五神山上,玱玹宫殿,少年王孙悠然入梦。
清浅的河水中,意映惊慌的在水中扑腾着,但她实在不会游泳,所以迅速沉底。
玱玹一如当时一般,迅速的朝对方游去,眼见意映因不会游水,被水草妖拉入水底,而痛苦挣扎。
玱玹迅速施法,除去妖族,拉住了意映,把人救起。
却没想到溺水的意映,并不领情,只是奋力的推开玱玹,想要挣扎上岸。
被拒绝的玱玹,被激起了怒气。紧接着玱玹做了自己当时想做的一切。
这里没有赤水丰隆,没有涂山篌,更没有防风邶。
意映被牢牢控制在河水中,眼中只有玱玹一人。
玱玹心意也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那汹涌的心跳声,回荡在四周,仿佛的诉说着自己澄澈的爱意。
而原本还在水中漂浮的意映,却在梦中换上了另一副模样。
春风明媚…
玱玹只觉得自己此生从未如此幸福,美梦成真,得偿所愿。
而意映淡蓝色的纱裙,竟然变成了明艳的红色。
化作一身龙凤喜服,而二人之间的场景也从湖底变成了大殿之上。
入目的红色喜庆耀眼,玱玹心满意足的娶到了心爱的女人。
情深意切,两情缱绻。
一切的一切,在玱玹的梦中越发真实。
“殿下,殿下?天亮了,您可要起来。”
猝不及防的睁开眼睛,玱玹一眼便望到了床榻旁关心的老桑。
快速看了周边环境几眼,玱玹眼底的幽暗几乎要遮掩不住。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办的事情,玱玹露出一抹轻柔的笑。
“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略带低沉的声音,让门外端着洗漱用品的宫女们忍不住羞红了脸。
反倒是同为男人的老桑,丝毫没有察觉,反而呆呆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殿下。对了,殿下,二王姬那边派人传话过来,说是一会儿要跟您一块用早膳。需不需要老桑去回绝了?”
“不用了,告诉阿念,我会尽快收拾好,一会儿就陪她用早膳。”
老桑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吩咐下去。
没注意到他一离开,他家主子手上的清洁术便已经施展开了。
这迅速毁尸灭迹的模样,倒是做的十分纯熟。
而远在客栈中的意映,正在防风邶的看护下沉沉的做着噩梦。
不安难受的呓语,不断的从意映嘴里露出。
防风邶一只手握着对方的手,另一只手心疼的给自家妹妹擦着额头的汗珠。
旁边的琉璃立刻将换下来的帕子打湿,换上新的帕子递给防风邶,心疼的站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小姐定然是怕极了,毕竟小姐不会水,昨日又那般凶险。小姐真是遭罪了。”
防风邶自责的望向梦中仍然害怕不已的意映,整个人的心都感觉被撕裂了一般,生疼的说不出话来。
“你去催一催,药什么时候过来。”
若只是单纯的噩梦,防风邶早就把人叫醒了。
可如今意映之所以沉迷于噩梦中,有一半是因为对方昨日落水,受到惊吓引起了高热。
如今处于发烧中的昏迷,叫是叫不醒的,只能赶紧喝些药,把烧退下去,人才能好些。
琉璃听到这话立马焦急的转身出去,直到屋里没人了。
相柳这才心疼的抚上了意映的额头,一股精纯清凉的灵力,顺着相柳的手,缓缓的散入了意映的额头。
如此这般,才让一直高热的意映好了很多。
“意映,你快醒来吧,都是二哥不好,以后二哥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自责愧疚,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醋意,让防风邶整个人不是滋味。
即使到了现在,他仍然忘不了昨日意映对那个男人的反应。
这是他在意映身边几百年来,从未见过的模样。
情窦初开,面漏异色,正是因为这一抹异色。
才让吃醋的防风邶,没有在傍晚偷偷闯入意映房间。
这才导致意映半夜发烧了,都无人知晓。
可是这也怪不得相柳,毕竟昨日那种情形,他已经再三控制自己了。
若是昨日他不离的意映远远的,他怕是会被自己的醋意冲昏头,做出可能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毕竟妖类的本性就是掠夺。
眼看着自己的珍宝,对别人生了情谊,相柳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发疯,崩溃的模样伤到了意映。
可偏偏就这一夜没有看到,便让意映受了大罪。
相柳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原谅自己呢?
如今看着即使在发烧昏迷中仍然惊吓不已的意映。
相柳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卑微的嫉妒心,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意映赶快康复,只要意映能好好的,他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又是一阵难受的呓语,防风邶心疼的将意映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嘴里不停的回复着对方,眸里的悲伤都快映了出来。
“意映,二哥在这里,不用怕。”
防风邶正耐心地安抚着自家妹妹,琉璃也立刻风风火火的从门外端进了一碗汤药。
“二公子,药来了。”
防风邶闻言立刻将昏迷中的意映,轻轻扶起半倚在自己怀里。
一手环着对方,另一只手接过药碗,认真细心的试好汤药的温度,这才小心翼翼的喂给意映。
“咳咳咳咳。”
这勺汤药并没有顺利的进入意映的喉咙,反而弄巧成拙,呛到了还在昏迷中的意映。
琉璃立马拿过手帕,心疼的递给了防风邶。
眼看对方皱着眉头满目疼惜,垂下眼眸,大胆的开口。
“二公子,小姐这样怕是轻易喝不得这汤药。
为了小姐的健康,要不,要不公子用嘴渡过去,不管怎么说,先让小姐喝了药啊!”
一个锐利的眼神扫过去,琉璃立马乖巧的跪在地下,满脸都是忠心耿耿的模样。
“二公子,此处也没有外人,更何况您的一番心意,奴婢都看在眼里,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回呢。”
相柳眼波流转,回避了琉璃急切的视线。
“你可知你说这话犯了多大的忌讳!”
琉璃闻言满脸不服,面上更是透露出三分心疼。
“主上!琉璃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听到对方说出这话相柳这才抬起头来,望向跪在不远处地上的小丫头。
“琉璃是小姐的琉璃,却也是主上的奴仆!奴婢没有忘了是主上救了奴婢,让奴婢进了防风氏,侍奉在小姐身边。
您本来就不是真正的二公子,凭什么不能和小姐在一起。这些年您对小姐的情谊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旁日里明面上也就罢了,今日小姐意识不清,就不能让主上得偿所愿片刻吗!
奴婢只是心疼您,凭什么那什么涂山家主可以娶小姐!
若论真心,那涂山家的狐狸抵不上您万分之一!
小姐是您一手看护养大的,凭什么便宜了旁人!更何况小姐根本也不喜欢那个涂山璟!”
“够了!闭嘴!”
冷冽的声音,吓得小丫头瑟瑟发抖,只是眉眼间的忠心和心疼,却让防风邶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将你给了意映,从那以后你就只有一个主子,今日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许再胡思乱想。行了,你出去吧,意映有我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