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殿里,祁渊正出神的盯着大殿门口的方向,想起刚刚林夕梦惊恐失落的双眸,心口一阵烦闷。
这都多久了还不见踪影,莫不是又去见那个人了?
“皇上恕罪微臣失职,这些杀手皆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死侍,刚刚已经全部服毒自尽。”司徒皓皱眉,一脸愧疚的看向祁渊。
“无碍,祁川泽既然要置朕于死地,派来的人必然不简单,况且他征战沙场多年,想要拿下他自然没那么容易。”
祁渊回神一脸的心不在焉,“今日你也辛苦了,且回去休息吧!”
“是,微臣告退!”司徒皓双眸闪过一抹疑惑,脚步犹豫了一瞬,皇上这般魂不守舍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可见皇上面色不悦,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刚走出殿外就与迎面走来的林夕梦碰上。
司徒皓垂眸看向面前一袭粉色宫装,容貌俏丽的女子,不由想起近日听来的传闻。
面前女子竟是当年背叛皇上,害得皇上被流放差点死在西北边陲的林夕梦。
林夕梦笑吟吟上前行礼,“多谢司徒统领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姑娘不必谢我,我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况且以姑娘如今的处境,恐怕自顾不暇了吧!何谈义不容辞?”司徒皓面色清冷,一副别来沾边的模样。
“你……”又一个将她当成白月光的人,林夕梦无奈,她已经解释到无力解释,“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司徒统领了。”
两人擦肩而过,互不搭理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奉劝姑娘一句,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若姑娘再敢做出对不起皇上之事,我能救你亦能杀你!”
司徒皓清冷中透着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夕梦刚要怼回去,却见他已迈着六七不认的步伐离开。
“一个个的威胁人上瘾是吧!风水轮流转就不信你没有求到我跟前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此刻的司徒皓自然不知,两人的话竟一语成谶,彼时的他有多傲慢,今后就有多卑微。
“还不快滚进来。”祁渊听见殿外传来动静,却迟迟不见人进来,心头一股无名火窜上来。
“造孽!”林夕梦深吸一口气,嘴里骂咧咧走进大殿,“皇上有什么吩咐?”
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宁愿跳崖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会慌不择路的爬上他的马车。
祁渊抬眸怒视林夕梦,见她垂头丧气脸颊气鼓鼓,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模样越发不快。
“为何来的这样迟?难不成是去见了什么人?”
“回皇上见了宸王,他嘲讽威胁了我两句,我心里不痛快回顶了他两句,就这些没别的,皇上还想听什么?”林夕梦面无表情,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来迟是因为身上沾了点血迹,怕污了皇上您的龙眼,是以沐浴更衣之后才敢来见皇上。”
“生气了?”祁渊听出她话里的小脾气。
开玩笑,她一个替身贱婢有什么权利生气?不气,绝对不气。
现在她每多活的一天都是他老人家的恩赐,她怎么敢生气。
“回皇上,没有,不敢。”
“既如此,过来替朕宽衣,朕要小憩!”祁渊张开双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忍忍忍,忍者无敌。”林夕梦咬牙告诫自己不能气。
一切不好事情的发生都是为了磨砺你锻炼你,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都不算事,因为柳暗花明之后说不定是更大的苦难。
所有的精力要留到最后绝地反击。
“还不快过来!别让朕说第二遍!”祁渊不耐催促道。
林夕梦抿唇走到他身边,闷头解腰带。
她本就娇小,站在身高一米九多的祁渊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祁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条细浅的血痕,虽不深可落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尤为醒目。
一股女儿家独有的馨香萦绕鼻尖,祁渊深邃的双眸微眯,手不自觉伸向她脖颈处的伤口。
“干嘛!”林夕梦还在气头上,身体后仰不想他碰。
林夕梦的抗拒,彻底激怒了祁渊,“你竟敢躲朕?胆子是越发大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朕置气?
一点小伤罢了,又没真要你的命,你究竟在气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倒霉透顶的替代品,就因为长的像她我就活该去死,我没死成让你不满了?”
林夕梦气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掉,扯着领口衣裳,露出后背未曾消失的伤痕。
“没死就不会害怕吗?没死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吗?没死心就不会觉得委屈受伤吗?没死身体就不会痛的吗?我是人又不是木头,我身上新伤叠旧伤,都快疼死了,还要被你呼来喝去。
皇上这么看不惯我,干脆给个痛快杀了我吧!反正这么折腾迟早也是个死。”
“你,不许哭!”祁渊被她哭的越发心烦意乱,心口一突一突的难受,“过来给朕暖床。”
“我的命你到底要不要,若是不要今后就别老拿这事乱发脾气。”林夕梦见好就收,止了哭却不上前。
哭这招果然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这么下去她的眼泪能不能哭倒皇宫城墙,让她重获自由。
祁渊见她站着发呆,上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抱上床榻,“想要活命,就不要做让朕生气的事!”
不等人起身,祁渊高大的身躯躺下,将人揽在臂弯下,闭眼轻拍她后背,“别闹了,乖乖休息,晚上带你看戏!”
“皇上,我可不可只作一个看客!”
林夕梦发泄了一通心里好受多了,身体却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浓重的鼻音让她软糯的声音听上去如受了委屈的猫儿。
祁渊拍背的手一顿,睁开双眸看她,四目相对,看着她水汪汪的杏眸,他的心软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即已入局便没有退路,你我皆在其中谁也逃不掉躲不开!”
“可我本是局外人,我就是一个看客。”她是有的选的,只要找到真正的林夕梦,她就能脱身。
“你没得选!”祁渊面色越发阴沉,一切因他们而起,如今想脱身哪那么容易?
“知道了!”林夕梦无力的闭上双眸不想再说,这一天实在累够呛。
看来跑路是个明智的决定,什么林夕梦,什么祁渊,狗屁的祁川泽,让他们干个你死我活去吧!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祁渊清冷的双眸倏然睁开,看向林夕梦脖颈脊背间的伤痕。
抬手从床头柜子里拿出药膏,轻轻替她抹上,“这就痛了?比起你们加诸在朕身上的痛苦,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我若还在苦海地狱挣扎,你们又凭什么能安稳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