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明天就是除夕了,您这是要去哪?”林嬷嬷见她吩咐人备马车,又拿了披风出门,忙追了几步。
自从昨天被人从宫门外抬回来,姑娘就一言不发的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
这会儿好容易出来了,却又要出门,外面正下着雪,这病才刚好,万一再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出去散散心,左右公主府里也不过就这么些人,明日的除夕宴你看着办吧!”
沈兰依头也不回的吩咐,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祁渊既然你对我这般无情,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如今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想对付他们,必须找到能与之抗衡的人合作。
马车在迎宾楼后门停下,沈兰依一袭红色长裙,外罩白色狐裘披风,头戴斗笠匆匆走了进去。
迎宾楼顶楼厢房的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容貌平平的男子。
沈兰依匆匆瞥了一眼,感觉这人似乎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并未多想,越过他走进厢房。
沈兰依不知道的是,在她踏进包厢那一刻,身后的高大男子一双狐狸眼追着她的背影露出诡异一笑。
“不知公主约本王来此有何要事?”祁川泽修长的大手提起火炉上的茶壶,替沈兰依倒茶。
祁川泽嘴角上扬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沈兰依,听闻她是被赶出皇宫的。
原以为她出宫的第一日便会来找他,没想到她还挺能沉的住气。
“王爷不是一直想要得到那个位置吗?若是王爷不嫌弃,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沈兰依双眸冷冷的看向祁川泽。
祁川泽冷笑一声,“果然最毒妇人心啦,得不到就要毁掉!你当真舍得吗?你这样狠心的女人本王可不敢与你合作。
况且区区一件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又凭什么相信你能助本王?”
沈兰依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极力压抑着心中的酸楚,眼尾微微泛红。
“他既然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对他恋恋不忘,是他先舍弃的我不是吗?”
“王爷别忘了,我祖父曾是陵阳城有名的富商,虽家道中落,可我那些叔伯们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若是有他们的支持,想来对王爷的大业必有助益,王爷以为如何?”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能说服他们归顺本王?”祁川泽薄唇微勾,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盛满笑意。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既然他们的目的一致,又能得到金钱上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呢?
“我已去信,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族中长辈,他们一定也很气恼,若是王爷能给他们些好处,想必他们会很乐意与王爷合作的。”
“好,若你能说服他们,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祁川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有了钱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兰依起身刚要离开,却忽而想起一事,转身看向祁川泽,“王爷或许还不知道吧!林夕梦的毒已经解了。”
“什么?”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俩人谈话。
沈兰依皱眉不悦,“王爷的奴才也太没规矩了些。”
“小美人不认得我了?”男子阴桀的双眸紧紧注视着沈兰依。
那摄人的寒光逼得沈兰依不由后退,沈兰依细细打量,心口一紧。
“你,你是那日进宫的那个人。”
难怪她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原来他就是混进宫中,还给她假药的那个男子。
胡克彦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小美人好记性,你刚刚说她的毒解了,谁解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难怪刚刚见到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她的毒也解了。
能解他毒的人只有一个,看来他猜的没错,楚璇玑果然来了梁都。
“我怎么知道?”沈兰依惊得连连后退,“我只知道是皇上花重金在民间请的大夫。”
“那你的毒又是何人所解?”胡克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细细一探,果然是这样。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师妹,为兄终于找到你了!
“你做什么?”沈兰依挣扎着看向祁川泽,“宸王难不成就这么看着他对本公主这般无礼吗?”
“他的事本王可管不了,你还是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吧!”祁川泽端起桌上的茶水细细品尝起来。
“你……”沈兰依气不过,却又害怕这个疯子再给她下毒,“一个江湖郎中找上门的,至于他姓甚名谁本公主并不清楚。”
“解完毒之后,我就再也没再见过他了!”
胡克彦这才放开她的手,“既然如此,你不妨再下一道寻医告示,她看了定然会再次上门的。”
“我……”沈兰依刚想反驳,看着他阴沉的脸,瞬间闭了嘴。
沈兰依逃也似的上了马车,祁川泽紧随其后带着人从后门上马车。
直到马车走出很远,迎宾楼后门转角处探出几颗小脑袋叠罗汉似的叠在一处。
“楚楚姐姐,咱们不是出来买好吃的吗?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脸好奇的仰头看向上面的人。
“因为姐姐发现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坏人!”楚璇玑双眸猩红的盯着宸王府马车的方向,双手不停的颤抖。
刚刚跟在宸王身边的那个高大身影,即便他易了容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那个就是杀她父亲灭她宗门的仇人。
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却不能为父亲和同门报仇,她的心没来由的抽痛。
“姐姐那我们快走吧!”娘亲说过见到不好惹的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要忍耐不能得罪人。
“牛牛,姐姐就不回去了,你告诉李伯就说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看你们,你们要多保重,还有若是有人打听我的事,你们千万要说不知道,听见了吗?”
刚刚那个公主从里面走出来,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她的踪迹只怕已经暴露,还是进宫避避风头比较稳妥。
牛牛乖巧的点了点头,“那姐姐要注意安全!”
他知道姐姐的身份特殊,李伯说了,姐姐要躲着些官府的人,他都明白的。
楚璇玑目送孩子们离开,事不宜迟她现在就进宫。
楚璇玑转身正要离开,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人一马正死死盯着她。
“又是你?还不死心觉得我是坏人?”楚璇玑看向高坐在马上的英俊少年。
正是那日一心要捉拿她归案的大理寺少卿叫,叫谢怀安的。
“我说谢少卿,在你眼里这天下是不是会医术的外族人都是坏人啊?”
“旁人我不知,但你绝对与我爹的案子有关?”谢怀安高坐在马上,眼神冰冷的看向楚璇玑。
“你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和他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我干嘛要害他!”楚璇玑忽而眸光微沉,脑子里一个名字一闪而过。
“你姓谢?你爹是……?”
“家父谢远征,你可是记起来了!”谢怀安死死盯住楚璇玑,漆黑的双眸里恨意翻涌。
果然,她知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