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回道,公主也太小看王陵工地那数十万匠人了,这些匠人里烧陶匠人定是不缺。昭阳公主猛的像是猜到张良要在王陵工地意图何为,欣喜万分,抢着说道,公子这是要让本公主去找王陵监造尉,把这烧陶的活计给抢下来。
张良苦笑了一下,摇头说道,公主也真是敢想,这王陵工地要制作九万陪葬陶俑,那陶俑千人千面,所需制陶烧陶匠人至少数以千计,且制陶烧陶匠人还得是匠人里的高手,贱商从哪里能找来这许多匠人。
昭阳公主一听张良这话,低头寻思半天,盘算半天,嘴里才念叨出一句,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这许多制陶烧陶匠人,只怕得把大秦疆土之上所有匠人找来,方能为之。
昭阳公主说完这话,更是心奇,追着问道,公子既然不是想做这制陶烧陶之事,那是想从这陪葬陶俑之上,作何打算。
张良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公主,贱商是想让公主去拜会王陵监造尉,让其将这陶俑身上刷涂所需颜料之事,交于贱商采买置办。
昭阳公主应是对这陶俑身上刷涂颜料,一无所知,自思那颜料也不是甚赚钱之事。听完张良只是来求自己采买置办颜料,明显与之前心中期望有所差池,于是漠然地问道,公子故作高深,思谋半天,原来只是为些许陶俑身上刷涂颜料,如此蝇头小利,也值当公子大费周章。
张良显然被昭阳公主这话给激怒了,高声驳斥道,公主,你可知那一个陶俑身上刷涂颜料市值几何。
昭阳公主见张良怒目圆瞪,不怕冒犯也要与她理论,便知此事未必如她所想,颤巍巍地低声回道,以本公主猜想,一个陶俑身上刷涂颜料,至多也就值个百余铜钱。
张良一听昭阳公主说出的估价,放声嘲笑昭阳公主后,大声说道,贱商亲眼所见,那陶俑身上刷涂颜料,先是生漆打底,之后再刷涂各色颜料。
那生漆大都产自楚国蜀国百越南越之地,原料采摘不易,产量也是不多,市价甚高。再说那陶俑身上刷涂颜料,即便是大秦疆土之内,也只几处产地,且也尽在崇山峻岭之地,产出极是稀少。那朱红亮蓝之色料,还需颜料匠人精心调制方能制成,制成后等重市价堪比一贯铜钱。以贱商粗算,只一陶俑身上刷涂颜料,市价不会低于一贯铜钱。生漆颜料市价贱商已告知公主,公主自己费心盘算一二,看看这颜料买卖可有所为。
张良把陶俑身上刷涂颜料底细市价一说清,昭阳公主浑身一颤,万万没想到,陶俑身上颜料,竟会如此贵重,自己方才所报颜料市价,已是高估之价,却也只是市值十分之一。
昭阳公主从未做过颜料买卖,原想着只是一些颜料,能有多贵重。如张良所言不虚,九万陶俑岂不是要九万贯铜钱。
饶是昭阳公主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还是不敢相信只是些许颜料,竟能值数万贯铜钱。昭阳心说,自己这十余年绞尽脑汁起早贪黑,也不过攒了万余贯铜钱。没想到王陵陶俑身上的颜料,就值九万贯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