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他身边的儿子女儿彼此对视一眼,都敏锐察觉到这事不对。
怎么他们就感觉老爷子好像被人骗了呢?
盛夏的出现,到底还是在霍家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疑影。
回去的路上,霍廷骁见盛夏情绪好转一些,这下终于和她开口说了那件事。
“关于画的事情,有结果了。”
刚才在晚宴上,盛夏和他一说完,霍廷骁就立刻去安排人查了。
后来他担心出了纰漏,更是亲自去核查了,所以宴会后来盛夏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盛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迫不及待道:“怎么说?”
霍廷骁如实道:“那幅画是从F洲一个贫民窟里收集到的。”
“贫民窟?”盛夏诧异。
“没错,当时是一个F洲难民困苦之际拿出这幅画,想换一顿饭吃,就这样辗转到了国内,最后被我们的人鉴定出来是无名大师的真迹,这被送到了拍卖会上。”
盛夏听到F洲时,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那就是哥哥出事的地方……
可是当时哥哥明明什么都没留下来,那个地方早就已经全部封闭,不可能有任何东西流传出来的 。
而自己送哥哥的画,更是不可能被他拿出去送人或者丢弃,这一点盛夏绝对有自信。
“这幅画怎么会流落到F洲贫民窟呢?”
盛夏追问,希望霍廷骁这里能有更多的线索。
霍廷骁开口道:“只知道最开始那人说这画是有人送给他的,他觉得好看就留下来了,至于后面也是试探着看看能不能卖点钱花,至于其他的信息,因为中间经手的人太多,还需要细细调查。”
霍廷骁看着盛夏的神色,继续道:“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追本溯源查下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盛夏感激看了他一眼,“谢谢你。”
这事本来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却愿意帮助自己这么用心调查,盛夏心中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
霍廷骁定定望着她,他可以看出来,盛夏眼中此刻溢满了忧伤。
“愿意告诉我吗?”霍廷骁缓缓开口。
“这幅画和你有什么关系?”
盛夏侧眸望他,就见他眼中满是关切。
那样幽深的眸光,仿佛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沉溺其中一样。
她终于还是缓缓说出了曾经的往事。
“那幅画……是我送给我哥哥的。”
“你?”霍廷骁震惊。
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是无名大师?”
盛夏点头,眼神中没有半分骄傲之感,似乎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的哥哥也是医生,而且是国际病毒研究所的博士。当初F洲爆发了罕见病毒,哥哥带领着医疗研究队前去F洲,没想到发生了病毒泄露事件,整个研究所全军覆没,无一人幸免。”
说到曾经这些痛处,盛夏心中依然感觉痛楚难当。
“当时按照规定,整个研究室全部被感染,为了防止病毒泄露,研究室整个被清除,所有人和物都不能再离开……”
被清除……想到那一幕盛夏心中就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哥哥被感染的时候还是神志清醒的吧,却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什么都做不了……
盛夏痛苦的闭上眼,心中如同针扎一般难受……
霍廷骁听着她的遭遇,心中亦是一阵窒息。
怪不得他总觉得盛夏的眼中隐隐蒙着一层阴郁,原来她竟然有这样悲惨的经历……
霍廷骁下意识握住她的手,希望可以给予她一点安慰和力量……
盛夏缓缓睁开眼,就看到霍廷骁正目光凝重望着她,眸底似乎含着化不开的心疼……
那样的炽热,忽然就她感觉心底被灼烧了一般。
虽然烫,但是对于她此刻冰冷的心来说,刚刚好。
所以,盛夏没有推开他的手……
“一切都过去了……”霍廷骁对着盛夏安慰着。
可是除了这一句,其他的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盛夏点头,收拾起心头的情绪,继续说着。
“那幅画是哥哥出国之前我给他画的,哥哥很喜欢一定会好好保管的,他一定会放在自己的身边,绝对不会给任何人。”
“既然研究室整个被销毁了,那哥哥的这些物品只会随着他一起被清除,不可能流落到外面的。”
盛夏说完抬眸望着霍廷骁,“所以你明白吗?这幅画流传出来很有古怪。”
霍廷骁听懂了,默默点头。
“我懂,我会让人好好去事情的发源地调查的。”
盛夏看着他,看到他满脸的笃定和认真,她心头一软。
但是这件事说到底是她的事,盛夏很难说服自己置身之外。
她忽然开口道:“你调查到那地方之后告诉我,我想亲自去一趟F洲。”
这是她的事,她必须要亲自去。
盛夏的话,让霍廷骁上了心。
“好,那我帮你办签证。”
“啊?”盛夏一愣,随即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办就好。”
霍廷骁如实道:“那个地方现在是特殊区域,正常途经很难办下来。”
盛夏恍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估计正规区很难进去。
“签证的事交给我吧。”霍廷骁一锤定音。
盛夏也没再推辞,“嗯,那就麻烦你了。”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霍廷骁定定凝视着她。
盛夏定定望着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和霍廷骁相遇一脸,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她的唇边扯出一抹笑意,“因为,你实在是帮了我很多。”
“霍廷骁,你为什么总是帮我?”
“就因为我救了你的爷爷吗?”
盛夏的眸光定定望着霍廷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感觉似乎很是突兀。
可是此时此刻,她就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理智告诉她,一个人不会无端端对另一人好。
总要有些个企图,
但是他是霍廷骁啊,他什么没有?
自己有什么好值得他企图的?
封闭的车里,盛夏的话如同一道闷雷,响在了霍廷骁的心口。
霎时,让他整个人的心跳再难以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