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或许冯建军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狡辩,也都于事无补,于是干脆转过头什么都不再说,想要以此来进行抵抗。
而这时,坐在椅子上的沈逸见此,不由得冷笑道:
“怎么,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想说吗?
还是说,你想先说说昨天劫持人质的事儿?”
“冯建军,我们给你的家人打过电话,”陈之南接着说道,“是你父亲接的……”
可还不等陈之南把话说完,原本还执着于什么都不说的男人却忽然转过头来,有些心虚地开口问道:
“你们……你们给我爸打电话了?”
“没错。”
“他……他说什么了?”
看着面前冯建军的反应,沈逸几人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这个冯建军做了这么多事。又是杀人抛尸,又是劫持人质的,就连证据摆在面前还什么都不说。
这样的人,却也还是有他的软肋。
或许对于冯建军来说,他的软肋就是他的父母亲人吧……
听到冯建军这样问,陈之南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沈逸,然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
“你父亲说,他不认识你,甚至还挂断了我们的电话……”
“……不……不认识我?”此刻的冯建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更多的则是不敢置信,“我爸说……说他不认识我?”说着,男人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当初他就曾经说过,说他没有我这样的儿子。
他这个人,向来是铁石心肠,说到做到的。
我还在这傻傻地抱着希望,想想还真是可笑……”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眼中带着些希冀地看着陈之南问道,“那我妈呢?我妈也这么说?”
看得出来,或许在冯建军的心中,母亲和父亲应该是不一样的存在。
即便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即便父亲早已不认他这个儿子,可是母亲定然不会这样狠心的。
只不过,陈之南的回答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陈之南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我们查到,你母亲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什么?你说什么?”
此刻,男人拼命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无论是他此时虚弱的身体,还是被铐在床头的手腕,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没错,十年前,你母亲因为受到刺激以至心脏病复发入院,可是最终却没有抢救过来……”
陈之南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令冯建军久久缓不过神来。
“十年前……十年前……”男人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紧接着,就看见他十分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与此同时,病房中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是那些检测冯建军身体状况的仪器发出来的声音。
见此情形,沈逸眼疾手快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而大江则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病房大喊道:
“大夫!大夫!”
不多时,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
在见到病床上冯建军的情形时,立即上前采取了急救措施。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要抢救病人,请你们先出去吧……”
面对医护人员的要求,沈逸和大江陈之南三人只能在病房门口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才再一次打开。
见此,沈逸连忙上前问道:
“大夫 ,他怎么样?”
“已经抢救过来了,只不过他现在还很虚弱,而且绝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你们还是等一等再进去吧……”
“好,我们明白了……”
……
一直到了晚上的五点钟,冯建军才再一次醒来。
此刻,沈逸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陈之南从里面走出来,然后看着沈逸说道:
“头儿,冯建军要见你。”
听到这话,沈逸立即起身走了进去,照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只不过这一次,冯建军并没有像白天一样将头扭过另一边,而是静静地看了沈逸好半天,眼神十分平静,然后才十分缓慢而又艰难地开口说道:
“警察同志,我说,我全都说……”
或许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的执念已经放下了。又或许是知道了母亲早已离世的消息,心中愧疚。再或许是经历诸多变故之后,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总之,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冯建军主动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我承认,孙大富他……确实是我杀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和孙大富相处得不错。
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曾经和我老婆王霞是同事,所以才将他外甥介绍给了我女儿。
因为这个,我还特别感谢他。
从那之后,孙大富就经常到我们家来。每次来我家,他都会和我抱怨他老婆高虹有多强势霸道。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什么朋友,而孙大富的出现,一度让我将他当成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每次他来,我都好酒好菜地招待他,我还让他住我们家。
可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
孙大富这个畜生,其实他早就和我老婆王霞搞到了一起!
他还明目张胆地到我们家来,我还傻呵呵地让他住在我们家。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蠢,我还真是蠢!
这个孙大富……亏的我还当他是好兄弟,可他根本就没拿我当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