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正大医院急诊科。
“护士您好,我想和您打听个事儿。
你们这曾经有过一个叫孙佳惠的患者因为家暴来看诊吗?”
听到声音,护士警惕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一男一女。
“不好意思,这是患者的隐私,我们不能告诉您。”
见此,杨灵拿出自己的证件:
“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现在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看到杨灵证件的那一刻,护士这才有些抱歉地开口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是警察。”
“没关系,”沈逸开口打断了护士的道歉,又紧接着问道,“这个孙佳惠在这半年期间曾经来过你们这里就诊吗?”
“稍等我查一下。”随后就看到护士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嗯,查到了。
确实是有一个叫孙佳惠的患者。”说着,她指了指电脑屏幕,“患者今年三十八岁,一共来我们医院两次。
第一次是半年前,第二次是两个月前。
不过……两个月前那一次她伤得挺严重的。
你们看,这是她的诊断还有当时的拍的ct片子。
患者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鼻梁骨还有左边两根肋骨骨折,在我们这儿住了一段时间院。
除此之外,这位患者的身上还有多处陈旧性伤痕,估计也是她老公打的吧……”
听到这里,沈逸和杨灵对视了一眼。
果然,他就知道这个孙佳惠和死者之间不可能这么简单,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合就雇凶杀人。
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层。
而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外面彬彬有礼,为人和善的卢鑫回到家竟然会对自己的妻子施暴。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看医院的就诊记录,孙佳惠被家暴最严重的那一次居然是在她和死者的离婚冷静期内。
也就是说,在两个人的离婚冷静期期间,卢鑫还对妻子孙佳惠实施了家暴。
更奇怪的是,在这次家暴之后,孙佳惠竟然同意向法院撤销了离婚申请。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一个被多次家暴的妻子,尤其是在离婚冷静期期间还被家暴,是怎么可能同意不离婚的呢?
除非,这里面还发生了其他让她不得不同意这么做的理由。
想到这里,沈逸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杨灵也忍不住轻声感叹道:
“头儿,你说这个孙佳惠都被她老公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同意不离婚的呢?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跑都来不及吧?
是不是……”说着,杨灵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卢鑫威胁她了?
我听说,如今想要离婚真的挺不容易的。
夫妻双方之间但凡有一方不同意,就很有可能离不了。
会不会是这个孙佳惠觉得离婚无望,而且还被这么一个有家庭暴力的男人威胁,所以才选择铤而走险,雇凶杀人的?”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逸点了点头,“这确实可以成为孙佳惠的杀人动机。
一个人如果长期被家暴的恐惧笼罩,生活无望,离婚更无望,确实很有可能为了解脱而走上这条不归路。”
“那咱们还等什么?
先把孙佳惠带回来问问吧。
虽然我也挺同情她的,可是这毕竟是杀人的大罪啊……”
“还不行,”沈逸打断了杨灵的提议,“虽然如今我们找到了孙佳惠可能的杀人动机,但是她在案发时间段确实是有不在场的证明,这一点她的亲戚可以给她作证。
所以,除非我们找到了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孙佳惠真的和卢鑫的死亡有关,否则……”
两个人正说着,沈逸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怎么了大江?”
“头儿,我们有重大发现。”
“哦?快说。”
“是这样的,我和陈儿我们两个今天去查孙佳惠近期的关系人,发现她最近一个多月与一个姓佟的男人来往十分密切,两个人经常秘密见面。
而且,这个孙佳惠还曾经给那个姓佟的男人转过几笔钱。
可是在这一个多月之前,这两个人完全没有过交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自从孙佳惠她老公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这个男人联系过了……”
听到这话,沈逸也觉得事关重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孙佳惠与这个人有联系的时间段正好符合死者从被袭击到死亡这一期间?”
“没错,时间完全吻合。”
这样看来,这个姓佟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孙佳惠雇佣用来杀害死者的人。
想着,沈逸便沉声吩咐道:
“要是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来看的话,这个姓佟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杀害死者的凶手。
所以眼下,我们必须要上找到他。
还有,在找到这个人之前,一定不能惊动了孙佳惠,免得打草惊蛇。”
“可万一这个女人要是趁这个机会跑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沈逸想了想回答道,“她之前不是还刚刚来咱们公安局闹过一次吗?
这样看的话,她应该还没发现咱们已经怀疑她了。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找两个人在她们家楼下盯着她点儿,只要人还在就没事儿。”
“行,我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快速找到那个姓佟的男人了。”
“头儿你放心,我和陈儿我们已经有线索了。
这个姓佟的男人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从监狱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正经工作。
听说家里就只有一个老母亲。
我和陈儿我们两个现在正在他们管片儿的辖区派出所这儿,等我们一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好,那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
挂掉电话之后,大江和陈之南就便一直在派出所的接待室里来回踱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有些待不住了。
“要不……咱们两个出去看看?”
可大江还不等开口,接待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哪儿的话呀,刘哥,”大江上前一步,和迎面而来的中年男人握了握手,“我知道你们这也忙,平时事儿多。
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就是啊刘哥,是我们麻烦你们了。”
“那行,那咱们就不说客气话了,”老刘笑了笑,然后有些严肃地再次开口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佟军,人已经找到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那咱们就别在这儿说了,直接找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