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身一事,乃是本王之过错。”慕宸烨低垂眼眸,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王爷,您这话究竟何意?既然已开了口,那就务必讲个明白。”沈棠安微微眯起双眸,眼底瞬间迸射出一丝寒意。
难道自己失身之事,竟是他一手谋划的?
这绝无可能!
她尚在闺中之时,与宸王素未谋面,他理应不知此事才对。
“致使你失身之人,正是本王。”慕宸烨深吸一口气,将压抑在心底多日的秘密和盘托出。
此语一出,他的心瞬间悬了起来,紧盯着她的神情,时刻留意着她的态度。
此事确为他的过错,本应早早坦白,却拖延至今。
“王爷,您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沈棠安心头猛地一颤,抬头满是震惊地望着他。
从未料到害自己失身之人,竟是备受众人称赞的宸王。
虽说心中满是震撼,但她也深知他并非落井下石之辈,莫非其中存在什么误会?
而且她尚未与他确认细节,倘若认错了人,那可就太荒唐了!
“王爷,您可还记得那日身处何地?”
“寺庙雨夜,后山山洞之中。”慕宸烨紧张地握紧拳头,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愧疚与不安。
“当时本王正在追击刺客,不幸中了情蛊,实非有意为之。当时你昏迷在山下,浑身滚烫,勾起了本王所中的情蛊,一念之差酿成大错,皆是本王对不住您。”
听到这番话,沈棠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她当时浴火焚身,几近干涸,急切地渴望寻找水源解渴。忽然触碰到一丝凉意,便头脑不清地扑了上去。
想到此处,她顿时犹如遭受五雷轰顶,难道竟是自己强迫了他?
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只见他垂眸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着实让她狠不下心说出责备的话语。
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材,说到底自己也并未吃亏。
沈棠安轻咳一声,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
“王爷,此事既已发生,过度追究也无济于事。只是往后,应当……如何是好?”
慕宸烨听闻,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一向沉着冷静之人,语气中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本王定会对你负责。”
“是吗?”
沈棠安淡淡一笑,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王爷,您是何时认出我的?”
“你上街买药那日。”
她心中不由一震,竟在初次相见时,他就认出了自己,此人倒还真有些眼力。
更何况当时自己还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即便如此也未能逃过他的眼睛。
“王爷,陛下既已赐婚,这门婚事我自会遵从。”
慕宸烨闻言一愣,随后不再言语,难道她只是因为陛下赐婚才愿意嫁给他?
那她的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呢?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失落。
“王爷,时辰不早了,王爷还是尽早离开吧,毕竟我们尚未成婚,女子闺阁,王爷在此多有不便。”
沈棠安抬头冲他笑了笑,面上看似和善,话语却透着冷淡。
她未曾深思此事,只觉心绪烦乱,想要独自安静片刻。
慕宸烨闻言,心中一阵痛楚,但也知晓此事不可强求,于是起身告辞。
他走出房门,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欠她的,不只是一个解释,更是一生的承诺。
而此刻的沈棠安,坐在房中,内心一片混乱。
她从未想过,自己失身之人,竟是人人称颂的宸王。
更未料到,他会主动承认此事,还承诺会对自己负责,好歹知道了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何人,她无需再担惊受怕。
不过,要不要嫁给他一事,还需仔细思量。
她都准备跑了,结果绝境之处又逢春。
不知过了多久,沈棠安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刚起身,沐桃便跑了进来。
“小姐,府外可是出了大事啦。”
“怎么了?”
沈棠安神情疲惫,昨日睡得并不好。
“听说郑姨娘在未入侯府之前就生下了二小姐,二小姐比您的年纪还要大呢!说是郑姨娘做了侯爷的外室,而二小姐则是外室女,现在侯府都乱成一团了。”
“竟有这等事?府外都传开了?”
沈棠安假装惊讶,询问她细节。
沐桃接着道:“小姐,这事儿闹得可大了,如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侯府的名声怕是要受损了。”
可惜的叹了口气:“此事对侯府影响着实不小,也不知父亲会如何处置。”
正说着,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小姐,侯爷请您去前厅。”
沈棠安眉头微挑,父亲遇事第一反应竟是来找她。
到了前厅,只见沈纪元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上。
“棠安,你来了。”
沈棠安乖巧行礼,“父亲,不知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沈纪元脸色阴沉,“你可知府外发生的事?”
“略有耳闻,不过女儿相信父亲,您不会对不起我与母亲的。”
沈棠安扬起笑脸,单纯无辜的看向他,眼中都是对他的信任。
听到这话,沈纪元不禁老脸一红,甚至不敢去看她,目光飘忽不定。
“如今这桩丑事已闹得人尽皆知,侯府的颜面何存?你可有什么想法?”
“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正所谓清者自清,只要父亲未曾做过此事,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沈棠安见他转移话题,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父亲竟还知道心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从未后悔过,只是懊恼自己被抓住吧!
“话虽如此,但此事总要本侯出面解决。”
沈纪元本就郁闷,听到这话心中更加慌乱。
若他与郑氏清白可就罢了,可关键是他们确如谣言所说。
这让他如何是好,以他的本事如何能止住漫天流言。
“父亲不妨去问问母亲,女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棠安垂下眸子,遮住满眼厌恶。
他不是最清高,不愿母亲和祖父帮他吗?
看他如今能不能放下那无用的自尊,去讨好母亲了。
“你母亲懂什么!”
果然,一提到林氏,沈纪元顿时怒从心声,不耐烦的对她摆摆手。
“你下去吧,此事我会看着办。”
沈棠安行礼告退,侯府怕是要经历一场不小的风波,就是不知她这无用的父亲能不能撑得住。
回到房间后,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她想到慕宸烨的坦白,那愧疚的眼神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与宸王这一段纠葛,究竟是福是祸?
正想着,沐桃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小姐,您多少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到现在您还滴水未进呢。”
沈棠安摆了摆手,“我实在没什么胃口。”
许是有些害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