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吗?”顾明姣打蛇随棍上。
就是现在这样,她眼中有光的。
陆庭渊心情舒畅,哈哈大笑几声。
将她往怀中搂了搂,“你说,本王听听看。”
顾明姣直言,“求王爷快让我和郡王退婚。”
这是顾明姣目前最急迫的请求,恨不得立马就能实现。
显然,这话也取悦了陆庭渊。
“你这个请求本王应允,最多半年。”
在他支走陆琮熙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办法,只是为了给皇兄留面子,不能在他才下旨赐婚就立马解除婚约。
听到他这么说等于是给了顾明姣一颗定心丸,她也确定了陆庭渊是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许是心事说开了,在庄子上的日子是顾明姣近来最轻松的时候。
陆庭渊处理公务的时候她就自己随便做点儿什么,每日不用请安不用担心被谁算计,只用练武,看书,再与陆庭渊一起吃饭说话。
有时候天气好兴致好,也会一起骑马,还进山打了一次猎。
“你的弓箭可退步不少。”
陆庭渊见她连着两箭都射脱了,而那只兔子也蹦跶着跑远了去,然后他搭弓射箭将兔子钉在原地。
“我自然不能跟王爷比,王爷威武。”
顾明姣绝对是真心在夸他,陆庭渊这人虽然脾气不好喜怒无常,但在弓箭骑射上绝对是数一数二。
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煞神将军,怎么可能不威武。
陆庭渊被她夸得心中大喜,牵着马走近来。
顾明姣被他抱着从自己的马背跨到他的马背上时还惊呼了一下,不过立马就坐稳也安心下来。
有陆庭渊在,她不会掉下马背去。
后背贴在陆庭渊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声。
“你出去可别说你这弓箭骑射是本王手把手教的,本王面上无光。”
他虽是这样说,还是又手把手教她。
“我一定勤学苦练,让王爷面上有光。”
许久没有骑马射箭,下马的时候顾明姣就察觉到大腿内侧被马鞍磨得生疼,手指也又红又肿。
不过喜人的是,她亲自猎到了两只兔子。
当然,跟陆庭渊猎到鹿不能相提并论,但兔子是她单独,且亲手猎到的。
刚回到庄子上就又开始飘雪,顾明姣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指上顿时减轻了火辣辣的感觉。
手指红肿得太明显,自然逃不过陆庭渊的眼。
“多大的出息,这就肿成这样,再勤学苦练的话还不是要把皮肉都磨没了。”
他拉过顾明姣的手握着紧走几步进了廊下,叫庄魁。
“取药膏拿来。”
陆庭渊皮糙肉厚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伤就用药,但顾明姣不同。
她的皮肤有多娇嫩他向来都清楚,稍微一碰就要留下痕迹,每次她还哭着求,说疼,让他可怜。
这伤若是不用药,明日怕是肿得连筷子都拿不了。
庄魁很快取了药来,顾明姣道:“我自己来吧。”
被陆庭渊冷眼一扫,立马噤声。
陆庭渊没给别人上过药,但他上药的动作绝对不生疏。
练武的时候,在战场上的时候,受过无次伤,也有身边没人的时候,都是他自己上药包扎。
看着陆庭渊挑着晶莹的药膏细细为她涂抹,顾明姣不是没有触动。
陆庭渊是什么人,堂堂镇南王,他怎么会为别人做这种事。
想起来他身上无数旧伤,刀伤叠着箭伤。
不敢说全部,但大多数都是战场上留下的,单凭这一点儿就该被尊重。
他对得住大楚百姓。
晚上做了鹿肉锅子,又烤了些鹿肉。
顾明姣猎的两只兔子也烧了上桌,占了两道菜。
顾明姣涂了药后手指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也不再火辣辣的难受。
亲自为陆庭渊斟酒,盈盈笑道:“算来,我该称王爷一声师父。
不过王爷放心,在我没出师之前定不会叫别人知道是您教的我。”
许是这几日心情舒畅了,顾明姣在面对陆庭渊的时候也没像以前一样绷着。
这一点陆庭渊也发现了,这正是他想要的。
酒温得温度正好,入口一路到胃里都是暖的,熨烫得陆庭渊的心也是热乎乎的舒坦。
“成,本王认了你这个关门弟子。”
能得他陆庭渊亲自教导的人,真没了。
“既是要拜师,不得敬为师一杯酒。”
顾明姣平日不饮酒,而且她也没有酒量,但这时候她没有拒绝。
外面洋洋洒洒飘着雪花,面前雾气氤氲,气氛正好。
她先为陆庭渊斟满,再给自己斟了一杯。
举杯眉眼含笑看向陆庭渊,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徒儿敬师父,愿师父所求皆所顺,所行化坦途。”
陆庭渊深邃的眼底染上笑意,慢慢荡开至眉梢眼尾,看着顾明姣的眸色含着缱绻柔情。
他并未说什么,抬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到后面顾明姣醉了,看人都有重影。
她记得她添了一次酒,每次只抿一点点,还是醉了。
她听到陆庭渊的轻笑声,是在笑她酒量不行吗?
阮嬷嬷上来搀她,站起身的时候她恍了恍,确实酒量不行。
“备水,这里不用你们。”
陆庭渊的声音忽近忽远,跌进熟悉的胸膛中,顾明姣下意识搂住陆庭渊的腰,头晕,站不住。
“喝点水。”
水杯贴到了唇上,顾明姣循着本能喝了一杯温水。
今日阮嬷嬷他们好快,才刚说备水就准备好了。
泡在温热适宜的水中,顾明姣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脱的衣服。
浴池太大了,她坐不稳,也抓不到池边,没有能着力的地方。
终于抱住一个能借力的,便紧紧抱住,可是水一点儿也不安稳,浪到她脸上,溅到眼睛里了。
“疼……”
陆庭渊以为是力道重了让她疼着了,缓了力道,她还是喊疼。
停住,问她,“哪儿疼?”
顾明姣整个人趴在陆庭渊身上,白生生的双臂虚虚圈住陆庭渊的脖梗,脸在陆庭渊颈项间轻轻地蹭。
撩得陆庭渊想让她更疼。
陆庭渊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怀里的人才撅着嘴嘟囔,“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