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这样,易小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一路走来,对待这些人,他心中多少也是有了些感情。
于是主动说道:“诸位兄弟,相伴一路多有关照,小川就在此祝愿各位今后一路平安了。”
说罢,还冲着众人微微鞠躬。
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以作回应。
劳役中这时又有人接着说道:“亭长,不知今日,我们能否喝上一碗酒,全当为我等饯行了。”
刘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但却故作犹豫道:“这怎么可以,若是喝酒误了事情,我可担当不起。”
听此,劳役们都是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这时易小川又站了出来,对着刘邦说道:“大哥,就让他们喝上一碗吧。就一碗,应该不碍事的。”
“再说,还有我和高要在旁,能出什么事情。”
高要此时有点懵,他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听到易小川那么说,刘邦长叹一声,“也罢,既然小川都开口了,那就喝上一碗。”
“还不多谢小川兄弟?”
“多谢小川兄弟。”
劳役们附和道,语气也真诚了许多。
刘邦从一旁的背篓中取出一壶酒,又取来几个大碗,将酒倒好后,一马当先,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看和众人说道:“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诸位兄弟一路好走。”
说罢,他又背过身子,倒了两碗,递给易小川和高要,说道:“小川,你也陪他们喝上一碗吧。”
“还有,高兄弟,方才有些心急,说话,有些过分,你也喝上一碗,全当我表示歉意了。”
易小川和高要并未有疑,点了点头,接过了酒,将其一饮而尽。
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饮酒之后,众劳役脸上那一抹狡黠的笑容。
一碗酒下肚后,高要压低声音对着刘邦说道:“酒也喝了,我们还是赶紧把事情办了吧,我还等着回去呢。”
“呵呵,不着急,不着急。”
刘邦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活像一只老狐狸。
“最好还是快点吧。”
高要有些不开心的催促道,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原本清醒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眩晕,连着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
他一把抓住一旁的易小川,疑惑道:“小川,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头晕啊?”
“是啊,今日这酒,怎么劲那么大?”
易小川此时也是身形摇晃,和高要二人相互支撑。
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晕,眼皮也是越来越重,再想说话,就只看到刘邦嘴角的笑容,整个人便是重重的晕倒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见此,众劳役一改之前那副模样,指着躺在地上的高要和易小川哄堂大笑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
听着众人的笑声,刘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大声怒骂道。
“小川是我兄弟,为了我等的性命,让小川充当劳役,已经是我们对不起小川了,你们怎么敢还如此嘲笑?”
刘邦的声音,似乎带着无尽的怒火。
场上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刘邦那悲痛的神情。
刘邦说完之后,他整个人都坐在了易小川旁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痛哭流涕了起来。
见此,众劳役面面相觑后,一同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亭长大人高义,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今生若有机会,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哎!”
刘邦长叹一声,见目的已经达成,也就从地上起身,强装悲痛,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
“诺。”
众人将易小川和高要背在身后,走出房屋,朝着城东的府衙走去。
一路上,刘邦的神情有些复杂。
易小川和高要二人,顶替的是逃跑那两人的身份。
而那两人,一人之后要去做官奴,另一人则是要被派往北方修建长城。
这些都是被登记在案的,不能轻易更改。
自然,如今这工作,就落在了易小川和高要二人的身上。
刘邦为难的正是接下来如何安排二人。
若是为官奴,那就要留在咸阳。
易小川这人,能言善辩,武艺高强,他有些担心,以易小川的本领,若是将来不小心得势,会不会报复自己。
高要他虽然相处不多,但也是能感觉到,这人比起易小川来说,是有些木讷的。
按照常理来说,让高要为官奴,易小川去北方修建长城,应是最好的安排。
但偏偏,这二人却都认识李涵。
无论谁留在咸阳,都会千方百计的联系李涵。
想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暗暗做了决定。
不多时,一行人,便是到了这咸阳的府衙之外。
向门口的衙役通报之后,按照规程,一行人,也就见到了负责收押劳役的狱司。
这狱司手中拿着名册,对这些劳役逐一点名。
见到仍在昏睡中的易小川和高要,脸色一冷,不满道:“这二人,是怎么回事?”
刘邦堆着笑脸,凑到他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默默的放在他的手中,轻声说道:“临行之时,大家喝酒饯行,他们不胜酒力,喝的有些醉了。”
听到刘邦那么说,狱司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缓步走到二人身旁。
一近身,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又见他们呼吸正常,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刘邦见此,心里也是大喜,指着一旁的高要说道:“这人入宫为官奴。”
“这人,就送去修长城吧。”
狱司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在名册上画了几笔。
最终,事情的发展,依旧回归到了原本剧情的主线当中。
高要为宫奴,易小川则去北方修建长城。
处理完这些事后,刘邦拿着回执的文书,一身轻松的从府衙内走出。
他的步伐很快,径直朝着出咸阳的城门走去。
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阴影处,一双眼睛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从劳舍,直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