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后,第一眼,便是一条直通前方的大道,道路两旁则是由不少造型古朴的石柱。
在道路尽头,则是数百台阶,台阶之上,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矗立在此。
其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扶苏在旁指着这座宫殿介绍道:“此殿名为章台宫,朝会之事,就是在此。父皇也经常在此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
李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若是壮观,后世随便一栋建筑,就可以将其秒成渣渣,但若说威严,便少有能与之相比的。
二人顺着道路,一路前行。
许久之后,才走到另外一处宫门之前。
扶苏笑道:“这之后,便是父皇寝宫。”
“就连我,若是进去,都要经过宦官通报,得到许可后,才可进入。”
扶苏跟门前的侍卫说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一身穿红衣的男子从中走出。
这男子的长相很是阴柔,声音也是尖细,完美符合李涵内心对于太监的猜想。
他一脸恭敬对着扶苏道:“大皇子,陛下有请。”
说罢,就在前方微微弯腰,等着带路。
李涵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眼中满是好奇。
活着的太监,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这人的带领之下,二人很快就来到一座通体皆是黑色的宫殿之前。
比起先前所见的章台宫,此殿却是要小上不少。
扶苏主动介绍道:“此殿为父皇书房,父皇常在此阅览书简,我来宫中,也多是来此。”
随着宦官入殿通报,不多时,原本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
见此,扶苏让李涵跟紧他,缓缓走了进去。
一进到宫殿之内,身后的大门,便被缓缓关上。
目之所及,便是一片幽蓝色的烛火,被身下铜像举在手心之中。
李涵目中闪过一抹异色,这烛火颜色,自从来到秦朝之后,却还是首次相见。
扶苏似乎是看出了李涵心中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此烛火,乃是由人鱼膏制成,所以颜色与之正常,不太一样。”
李涵点了点头,《史记》中曾记载,秦始皇陵中,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如今亲眼所见,微有触动。
这时扶苏上前走了两步,缓声道:“父皇,儿臣来了。”
嬴政坐在高台之上,看着手中的书简,而后笑道:“苏儿,今日怎么得空前来?”
幽蓝色的烛火,映照之下,仿若鬼神一般。
扶苏恭敬道:“父皇,我今日前来,乃是为大秦举荐贤才。”
“此人聪慧勇武,若为我大秦之官,当为我大秦之幸。”
听到扶苏这话,李涵脸上微微发烫。
这夸得着实有些过分了。
嬴政嘴角微微弯起,而后笑道:“这人竟值得你如此赞扬,上前一步,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扶苏脸色微变,他虽然不知道李涵和嬴政私底下已经有过接触。
但当日夜里,嬴政曾言,李涵乃是贼人。
此事,他还记得,当即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此人…此人有些特殊,但绝对是对我大秦忠心之人,还望父皇莫要怪罪。”
听到这话,李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缓步上前。
嬴政放下了手中的书简,装作第一次见到李涵一般,平静道:“从模样来看,倒是仪表堂堂。”
“既然苏儿如此信任与你,那孤也就不再多说了。”
“今后,你便安心辅佐扶苏即可。”
李涵恭敬道:“多谢陛下。”
这时扶苏主动开口说道:“父皇,明日之宴,儿臣能否带此人前来?”
这话一出,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不过片刻,就缓缓开口道:“可以。”
扶苏还想回话,就见嬴政挥了挥手,对着二人说道:“撤下吧。”
“诺。”
扶苏也不再多说,便带着李涵朝着殿外走去。
临出去之前,李涵注意到,嬴政默默揉了揉眼睛。
这时,他忍不住说道:“陛下,此大殿太过昏暗,日常还是将门窗打开吧。”
“如此光线,伤眼。”
听到这话,嬴政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出了大殿之外,扶苏忙一把拉住李涵的手臂,一脸后怕道:“我方才的交代,你都忘记了是吗,少说话。”
“方才,你怎么敢那么跟父皇说话?”
李涵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实在没忍住,不好意思。
他就想不通了,这大白天,让大殿弄成那副鬼样子干嘛,老老实实把门窗都打开,自然光不香吗?
在他们离去之后,高台之上,嬴政轻声问道:“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当日,在李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身后的阴影处,有声音缓缓传来,“回陛下,已经查清楚了。”
“如今已经编写成册,放在了桌边。”
嬴政刚想伸手拿过来查看,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到了李涵刚刚说的话,手一顿,而后说道:“今后,若是白天,就将此间屋子门窗都打开吧。”
“诺。”
随着门窗打开,自然光便也充满了屋子。
这时,嬴政才看起了手边的书简,其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弯起。
待看完之后,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嘴里喃喃道:“对这天罚,苏儿好像并不意外啊。”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再次开口说道:“朕要知道,此人与扶苏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诺。”
次日一早,李涵就早早的从院子中走出。
今日的咸阳城中很是热闹。
见到他的瞬间,扶苏忙让他坐下,有些落寞似的开口说道:“这人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咸阳宫中,面见父皇。”
看他这样,李涵忍不住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怎么情绪如此低迷。”
扶苏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你有所不知,据线报,这天机堂之人,当真找到了海外仙山。”
李涵愣了一瞬,而后轻声道:“纵然寻到仙山,也不意味着会有仙草。”
“今日一去便知。”
扶苏笑了笑,而后一扫低迷,说道:“走吧,或许当真如你所言一般。”
临上马车之际,扶苏突然不好意思说道:“今日怕是要委屈你与我同坐一桌了。”
“父皇昨日只是说,让你辅佐与我,并未赐你任何官职……”
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微不可闻,显然似乎对没有完成李涵当日的要求,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