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既落,李涵只觉得空气都要安静了几分。
老者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嘴里似在喃喃自语,重复着李涵所说的这句话。
见此,李涵手指微微移在木盒之上,将其瞄准老者的头颅,冷声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话语之中,杀气凛然。
夏日空气,本就有些闷热,此时空气中,更是一片肃杀之色。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涵言语中的不善,老者盯着李涵的方向,脸上竟是带着笑容,只是瞬间,在李涵警惕的目光之中,这人竟是瞬间跪在地上,冲着李涵高呼道:“阴阳家后世不孝子孙荀东,拜见老祖。”
说罢,便是在地上重重的磕起了响头。
这一变故,发生瞬间,李涵顿时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有些懵了。
“你叫我什么?”
听到李涵发问,荀东这时才停下磕头的动作,一脸崇敬的望着李涵,眼中尽是狂热,“老祖,您是我阴阳家的老祖宗啊。”
李涵用力呼吸了几下,努力想让自己心中的混乱平息。
许久之后,他才微微接受现实,让老者起来后,强装镇定道:“细细说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荀东也不敢隐瞒,当即便解释了起来。
原来“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句话,乃是阴阳家第一人领袖死前所留,他曾言终有一日,自己会重返这方世界。
为了能让后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便留下了这样一句暗语。
传言中,阴阳家第一任领袖,本就是一农家子弟,愚昧无知,但一日却遭遇天雷灌顶,自此,他便是像变了一人,生而知之。
其后,便周游天下,收了无数弟子,如邹衍,公孙发,南公等人。
这些人随后便将他的思想传播,历经一代又一代的发展,才有了如今的阴阳家。
听完这些后,李涵只觉得自己更懵了。
眼前的迷雾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厚。
沉思许久,李涵才缓缓开口,对着荀东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我的身份的?”
“想来这句话,阴阳家也不会问询每个人吧。”
荀东一脸恭敬,头微微低垂,回道:“阴阳家知五行,通阴阳之事,我从见到老祖第一面时,属下就已经有所察觉。”
“若是正常,这般面相应是……”
“应是如何?”
荀东缓缓开口,“应是死人了。然而如今却能好好活着,想来定是被天外之人占据了身体。”
“而且先祖曾言,他同样乃是天外来人,机缘巧合才到了这方世界。”
“故属下才今日来访。”
李涵微微点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道:“那当初,这阴阳家先祖,可曾留下什么东西?”
此时他大概已经清楚了,这阴阳家先祖,应是和自己一样,同是穿越者。
来到这方世界后,周游列国,却未曾找到回去的道路。
最终只能死在了这里。
而且,李涵猜想,既然他会留下“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般意义对于古人完全不明的暗号,那会不会还给后来者,留下一些别的东西。
荀东听到这话,神色变得更为憧憬,连忙回道:“先祖曾停下锦书一卷,但其用“天文”书写,至今我阴阳家百年时光,仍不晓其中真意。”
“哦?”
李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即说道:“既是如此,那便取来,我一看便知。”
此时他着实有些好奇了,这前辈到底会给自己这个后来者,留下什么信息了。
“诺!”
荀东连连点头,“还望老祖随我一同前去天机堂内,此物如今还被收起供奉。”
李涵眉头微皱,沉思了片刻后,缓缓点头。
二人约定好明日天机堂相见之后,荀东便在李涵的吩咐下,重新燃起灯笼,顺着来路离去。
比起来时,此时他的步子很快。
待他离去之后,李涵躺在椅子上,盯着深邃的夜空之中,眼中有些迷茫。
荀东方才对他说的那番话,着实是信息太大,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
他盯着夜空,喃喃自语,“这方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耳边只有风声传来,并未有人回答。
不知不觉,天边破晓。
李涵一夜思索,但身心却并不觉半点疲惫,反而眼神越发清明。
起身揉了揉已经发麻的手脚,用清水简单的清洗一下,他便独自出门,朝着天机堂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今日前去,一方面他倒要看看,这前辈会留给自己什么信息,另一方面便是,今日却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将两姐妹从天机堂内带出。
欧阳身为墨家长老,突然失踪,一夜未归,想必此时的墨家内部,应是一片混乱。
趁着怀疑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李涵决定尽早行动。
就这样,带着满心的希望与好奇,李涵踏上了前往天机堂之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与此同时,北方荒漠之中。
沙漠的清晨,比起其他时间,总是要显得凉爽一点。
易小川和范喜良二人,此时正一同努力的搬动着一块巨石。
看着二人同时出力,但在不远处监工的庞副将,却看得清楚。
这范喜良看似用力,可实际上,几乎石头的所有重量都压在易小川身上,而他只是做做样子。
这般场景,庞副将已不是第一次见到。
这也让他心中对于易小川,更是多了几分好奇。
这人看着不像傻子,怎么偏偏会做出这些傻事?
没有过多思考,庞副将当即便快步走到二人身边,手中鞭子猛地一挥,狠狠落在了正在偷懒的范喜良身上。
只听一声哀嚎,范喜良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打滚。
见他这副无赖的模样,庞副将心中怒气更盛,就要再次挥手。
但只是瞬间,就被易小川拦了下来,他一把将庞副将手中的鞭子攥住,而后说道:“你这是在干嘛?”
“我们好好的干活,你为什么突然伤人。”
看着易小川俊秀的面容,庞副将忍不住想笑。
这人,真是个傻子。
当即他冷笑道:“我身为此地监工,打他一顿,出出气,与你何干?”
“别说就是打一顿,我今日就是将他在此地杀了,你也管不了我。”
说罢,手中鞭子猛然一收,就要再次朝着范喜良打去。
范喜良躺在地上,虽然不停打滚,但眼睛却一直贼溜溜的盯着二人,见此,连忙从地上爬起,躲在易小川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小川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看到范喜良抓着自己,易小川心中下意识的有些抗拒,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面前的庞副将,一字一顿道:“你这人,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就冲我来。”
此话一出,庞副将立刻就笑了出来。
周围的秦兵和劳役,也是哈哈大笑。
“这人居然敢和大人说这样的话,当真是不自量力。”
“我看这小子,就是活够了。”
“请大人批准,我愿与这小子单挑,保证不打死他。”
周围人的嘲讽声不断响起,望向易小川的眼神中,更满是戏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