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被顾相从诸多顾家子弟中挑选出来的嗣子,顾海自然不仅仅是因着和顾嫣然交好,会讨好太后,他本身是没有这样冲动的。
哪怕当真起了色心,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
他会这样,自然是因为顾莞宁给他下了药。
此刻顾莞宁慌乱无措极了,她无助的叫道:“锦初......”
锦初是皇帝派到顾莞宁身边的暗卫,她原是跟在顾莞宁的身边,但因顾海方才支走了她,虽说顾海是顾莞宁的嗣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但锦初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真的走开,只是在外头候着。
不想这时皇帝过来了。
锦初也很惊讶,因为皇帝大多时候都是晚上才会过来。
但皇帝示意锦初不要说话。
渐渐,锦初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听到屋中的响动,锦初立即便走了进来。
几乎是顾莞宁刚叫她的时候,锦初便来到了顾海的身后,径直将短刃放到了顾海的脖子上。
顾海被欲望支配,几乎是不管不顾的模样,这时皇帝森然开口道:“断了他一条腿。”
顾莞宁一愣,转头对上皇帝一双喜怒不辨的目光,她莫名的有几分心虚。
好在她方才只是在做戏,并没有真的让顾海碰到自己,眼下顾莞宁衣衫有些褶皱,但也不算是特别的凌乱,娇靥绯红,几屡发丝粘在嫩白的脸颊上,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好似一个犯错的孩子。
黑与白的极致冲击,可怜可爱又充满了诱惑,清纯又妩媚,夹杂着空气中尚未消散的激人情欲的味道,让皇帝在本能的愤怒之外还有着控制不住的欲望。
想拼命的占有眼前这个女人,在她的身上深深的打上自己的烙印。
是从不曾有过的暴虐因子隐隐作祟,让皇帝自己都感到心惊。
他怕做出让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狠狠闭了闭眼,走出了房门外面,锦初拖着顾海也跟着走了出去。
“您要怎样处置顾海。”
“同朕说说今日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皇帝过来的时候,顾莞宁在会客,他在外候着。
顾莞宁回来后,皇帝便也要进来,只这时顾海进去了,他便姑且暂时避让。
说到底在肃王府发生的事情,太后知道,顾相和顾嫣然知道,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哪怕顾莞宁是被肃王陷害的,但这事说出去到底不光彩。
哪怕顾莞宁进了宫,皇帝也不会让人将这桩事让世人知晓。
他的娇娇,要一尘不染的进宫。
所以皇帝听到的,也就是顾海说得那些混账话。
还有顾莞宁所说的“舅母”。
彼时顾莞宁去见李夫人的时候,锦初是一直跟着的,故而皇帝当下问了,锦初便将李夫人和李旭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皇帝听。
皇帝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锦初这一批暗卫,是自皇帝十岁那年就跟着皇帝的了,锦初更是知晓,他们这位皇帝,从来都是温和的,是泰山崩御前而面不改色的。
他们几乎没有见过皇帝这模样。
锦初看着地上被塞住嘴,又被断了一条腿的顾海,默默的为顾海点了一根蜡。
顾家的一个嗣子而已,却胆敢染指帝王的女人,顾海只怕要死。
顾海更是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哪怕今日乔装,可顾海哪里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是皇帝呢?
又观皇帝眼前的面容,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顾着身体的疼痛,连连求饶,“皇上,是微臣的错,微臣不知道......”
皇帝没空去听顾海那些废话,他微眯起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海,问道:“你哪只手碰她了?”
顾海还没有回话,皇帝就道:“既是不知道,那就都砍了吧。”
“将他的手脚剁碎了喂狗,尸体扔到林家院子里。”
“至于李家,既然他们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
“让吴广搜罗出李家所有人的错处,尽数流放吧。”
“将李夫人和李旭带到朕面前,朕亲自处置,现在就去。”
吩咐完这些,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进入到了内室中。
顾莞宁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瞧见皇帝进来,眉眼间泛上一抹喜色,转瞬间又湮灭殆尽。
皇帝走近,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去揪皇帝的衣角。
“昭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不要我了吧。”
他抬起她的下颌,摩挲着她柔软的下唇,“那你说说,朕为何要生你的气。”
泪水簌簌落下,顾莞宁小声呜咽道:“我,我被二哥哥险些强迫。”
“我是和离妇,乞儿都嫌我不够干净,只,只有李家表哥那样的跛子不嫌弃我。”
“昭哥哥方才那样冷漠的瞧着我,更是不与我说一句话便离去了,可见着也,也是嫌弃我的。”
“许不成昭哥哥从前说要我进宫不过是唬弄我的,是我妄想了,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顾莞宁的话句句都戳到皇帝的心坎上,她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身子也有些发抖,似个易碎的娃娃。
遥想刚从肃王府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这般自怨自艾。
她这般模样,自然都是李家人在她跟前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皇帝宽厚的掌背抚去顾莞宁的泪水,他坐到了她的身旁,倏忽叹了一声气。
“娇娇,是谁同你说,朕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