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皇帝的生母,这事是太后让他们做的,皇帝总不能跟太后过不去,打太后的脸吧?
皇帝沉沉的目光看过去,他抿了一口茶水,对一旁的荣公公道:“将李夫人和李旭的舌头统统给拔了,再将李旭给废了,趁着夜色将李夫人的尸首置于华阳宫主殿,便当时给贵妃一个警告。”
“至于李旭......”
“李旭的尸首送到母后那里去。”
荣公公眼皮猛地跳了跳,“皇上,太后到底年事已高,若是承受不住这等刺激......”
“你多虑了,如今将话给挑明了说,也好过往后朕为难,母子成仇,更何况这确实是母后疏忽了,身处高位的人总会格外轻易的去决定一个人的将来,而不去管她将会经历什么。”
“若这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便就罢了,可这人偏偏是朕心上的人。”
“换言之,娇娇险些被设计,毁了终生幸福,朕只是让母后知道她做的事情,又怎么承受不住呢?”
皇帝意已决,荣公公便去做了。
黑夜中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声,又瞬间归于平静。
第二天里,顾贵妃一觉醒来,忽然看到自己头上吊着个人,瞬间惊叫出声。
守夜的宫人连忙进来,顾贵妃缩在角落里,问道:“这......这是谁?”
“是谁弄的?”
“你是死人吗?”
那宫婢连忙跪下请罪,“奴婢,奴婢不知。”
“快将人给放下去,离本宫远一些。”
顾贵妃看着李夫人被人给从房梁上弄了下去,虽然李夫人披头散发,但顾贵妃还是很快就认出了这是她舅母!
她舅母是官员命妇,忽然好端端的死在了宫里,还被人送到了她的宫里。
这事简直是太诡异了。
顾贵妃也很快想到她让李夫人给李旭和顾莞宁牵线搭桥的事情,她也只吩咐了这一件事情,是想着她才因肃王府的事情惹了皇上不喜,便是再厌恶顾莞宁也只能生生忍着。
不妨将人给弄到李家,李家是她的外家,别说李夫人,就是她的舅舅如今也是听她的,到时候她想让顾莞宁死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哪里曾想到李夫人竟然死了?!
也只有这件事情,那么是谁,要护着顾莞宁,又能悄无声息的将人给弄到她的宫里的?
顾贵妃想到了皇帝。
就这般护着吗?
顾贵妃心情忽然就很糟糕,看着李夫人的尸体,她叫了自己的心腹嬷嬷,“将人给埋了,不要告诉李家人。”
李夫人是因着给她办事才有这样的祸事,李家知道了必定要怨怪她。
虽说李家不足为据,可到底也是她手里的一把好刀。
想到皇帝对顾莞宁的维护,她又狠狠呼出一口气,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顾贵妃站了起来,佯装一脸惊慌失措的去寻了太后。
若让太后知晓皇帝为了维护顾莞宁,竟要了李夫人的性命,定然不会眼看着皇帝这般胡来。
诚然太后不会拿皇帝怎么样,但一定会更加厌恶顾莞宁,会觉得是顾莞宁唆使皇帝这样做的。
只是不巧,太后彼时正和皇帝谈事情,不见任何人。
顾贵妃一颗心更加慌乱。
而此刻太后看着一身是血,毫无呼吸的李旭,更是觉得皇帝疯了。
在太后的眼里,她的儿子自小体弱,哪怕后来回到宫中,成了太子,上头诸多兄弟不满,甚至在先帝去后联合起来发动宫变。
可皇帝手中也依然不染尘埃。
那些人要么是死在禁军的手中,要么便是之后服毒自尽。
在太后眼中,皇帝体弱多病,有一颗极柔软的心,哪怕对宫女,也会有怜悯之心。
很多时候太后都担心皇帝太温和善良了,不适合做一个皇帝,会被人欺负。
哪里想到皇帝竟让人将李家子弄成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而她俊美无俦的儿子坐在那里,却没有丝毫不忍,如此平静的望着她,要同她一同用早膳。
太后感觉到了一种荒诞。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昭儿,哀家敢问一声,李旭做错了什么事情?”
“母后还不知道,不急,荣公公,你同太后仔细将事情经过说上一遍。”
“母后,用膳。”
皇帝一边说着,还给太后盛了一碗莲子羹。
太后气笑了,她现在还有心情用膳?
她看过去,就发觉皇帝甚有心情。
太后听荣公公说着事情的经过,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她是让人给顾莞宁说亲,可没让李氏这么着来,直接将李旭推给顾莞宁,姿态如此强硬,更是对顾莞宁冷嘲热讽。
这也就罢了,李氏和李旭竟还想着让顾海给人下药,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太后手有些发抖,“他们是......是很有些过分,哀家,哀家也不知道。”
“她没事吧?”
皇帝道:“还好朕赶到的及时。”
太后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哀家初衷是好的,只是哀家也没想到李夫人会是这么个德行。”
“只是再怎么说李氏也是当家夫人,是官员命妇,李旭更是侯府之子,他们便是有错,也罪不至死,你也太残忍了。”
皇帝看向太后。
“母后是压根没觉得自己有错吧?”
太后道:“哀家有什么错?哀家也是没想到,再说顾莞宁也没什么大碍。”
“哀家是为了谁好,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你这样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难不成你还要因为顾莞宁对哀家动手吗?”
太后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的眼眶泛红,她觉得自己格外委屈,“你从小体弱,哀家打小为你付出了多少心力,当初你被送出去,哀家私下里又流了多少泪,你就这样对哀家?你为了区区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要同哀家翻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