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宫中,肃王不过刚进来,松哥儿便眼泪汪汪扑到了肃王的怀里。
“父王,那些人好凶,我好痛。”
他告状一般的将自己手臂上的伤掀开给肃王看,并气鼓鼓的说道:“父王,抓,抓住他们,打他们。”
李松年纪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粗鲁的给抓了起来。
方才才被顾莞宁给要了回去。
肃王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松哥儿委屈的模样,倒是有些懊悔。
先前的时候他一时上头,倒是忘记了松哥儿。
不仅仅是松哥儿,还有母妃。
但是话是他说出口的,他总不能让嫣然失望。
肃王深深的看了一眼松哥儿,“松哥儿乖,我们王府遇到了一些事情,你是男子汉,最是坚强不过的,这些苦头也没什么。”
他想了想,皇上如今还没有子嗣,总不至于赶尽杀绝到当真要了松哥儿的性命。
嫣然和松哥儿不同,男人总是要保护女人的。
松哥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迷茫的说道:“父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要吃什么苦?”
肃王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不,父王,我害怕。”松哥儿不依不饶道:“我是王府的长孙,我不想吃苦。”
“父王你快带我回家吧,那些人都不让我回家。”
“还有母妃,我要见母妃。”
“父王。”
松哥儿最终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父王”。
肃王被他缠得烦了,直接一把将他给挥开。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那么多的问题,婆婆妈妈的,你像男人吗?”
松哥儿哭得更加厉害了。
肃王恨不得现在直接走了。
顾莞宁瞧见了,倒不觉得意外,肃王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心里只有只有顾嫣然的人。
李松虽然是他的儿子,但肃王并没有亲自照顾过李松,父子感情也并不深刻
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今日的底牌也不是李松。
就在肃王面对李松的哭泣格外烦躁的时候,顾莞宁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然后坐到了主位上。
“先前的时候本宫碰到松哥儿,他原是要被押到诏狱的,本宫瞧他可怜,便带了过来。”
肃王看过去,许久不见,他竟觉顾莞宁活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一袭蓝色对襟振袖收腰罗裙宫装,衬得她格外有几分雍容妩媚,雅致端庄,倒还真有了几分皇贵妃的派头。
自然,肃王也只惊艳了一瞬,便收回了目光。
心中寻思着顾莞宁这话的意思,难道顾莞宁还念着二人之间的夫妻之情?
是了,一定是这样。
他自问不差,比自幼体弱多病的李昭更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当初若不是李侧妃陷害,顾莞宁如今还是他的王妃。
一日夫妻百日恩,肃王眼底涌现出期待,“莞宁,本王便知你还记得我。”
“当初若不是李氏那个贱人,本王也不会和你分开,本王心里是有你的。”
“只可惜本王今日被人陷害,自身难保,总不好拖你下水,你不必记着我,还是安心做你的皇贵妃。”
“只求你能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能多照看一点儿松哥儿,免了他去诏狱中受苦,他到底只是个孩子。”
顾莞宁杏眸微眯,男人是不是都如肃王这般自大?
也不是,昭哥哥便不是这般。
“肃王府涉嫌谋逆,让肃王府的人下狱是皇上的命令,本宫能让松哥儿见肃王一面,已是难得,再多的,本宫也做不了。”
“被关到诏狱中还是轻的,若是肃王定了罪,只怕肃王府是要被满门抄斩的,毕竟斩草除根,皇上不会留下一个可能会对他产生威胁的人。”
肃王浑身一震,“不,皇上不是这样的人。”
一直以来,皇上都是仁善的,孱弱的。
当初八位皇子在先帝去后联合起来宫变,皇帝也没有明令处死他们,只是将他们给幽禁。
轮到一个孩子,更不可能这般。
“而且,他也一定不想留下一个暴君的名声。”
顾莞宁轻笑道:“本宫还是头一次发现,肃王你竟这般天真。”
“只是可惜,你就这一个儿子,都要因为你的缘故丧命。”
肃王浑身一震。
顾莞宁又说:“不过也难怪,姐姐怀了你的孩子,你为姐姐将主要罪责揽下,也算是全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肃王一刻躁动的心又被这话给说服了。
今日燃的香味道有些浓,肃王感觉有些头晕。
未几何时,他竟直接晕倒。
顾莞宁叫了太医过来,待到肃王醒来后,顾莞宁看向肃王的目光有些怜悯。
肃王被这目光看的一愣一愣的,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本王得了绝症?”
得了也没什么,反正他和嫣然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也没多久的活头了。
“不,不是这个。”顾莞宁的目光更加复杂。
肃王急死了,又看向太医。
“本王到底如何了?”
太医在肃王的逼迫下,用十分同情的语气道:“王爷,你很早之前就不能生育了。”
“你被人下了绝嗣药。”
“算算时间,起码三个月之前。”
三个月前的时候,肃王刚刚迎娶顾莞宁。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就被人下药了,会是谁呢?肃王府的人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必要。
在外头的时候他也是由着防备心的,唯独对顾嫣然,他不设防。
而这并不是关键。
倘若嫣然怕顾莞宁会有他的孩子,给他下绝嗣药,他甚至会高兴。
最关键的是,他不能生育了,那顾嫣然腹中的孩子就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