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想到自己儿子从小到大的优秀,不由又沾沾自喜来。
她将沈贺氏留在房中,二人到内室里商议。
“芸娘,今日皇后娘娘所说的事,你如何看待。”
沈贺氏嘴唇都在发抖,“娘,这是大喜事啊。”
“小叔若是尚了公主,那将来我们跟皇上就是亲家了。”
“昌平公主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将来小叔的前途不可限量,为相为宰都不一定。”
”将来您是公主的婆婆,宰相的娘!”
“走到哪里人都得捧着!那些夫人小姐统统都得奉承着您。”
想到那样一副场景,沈老夫人乐的合不拢嘴。
“只是......”沈老夫人略有犹疑,“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顾莞宁。
“那孩子到底是傲儿的孩子。”沈老夫人很有些不舍。
沈贺氏道:“昌平公主往后也会为小叔生下孩子,同样都是孩子,可孩子跟孩子可不一样。”
“公主作为皇上唯一的女儿,她的孩子也会是皇上唯一的外孙。”
“将来被封了郡王和郡主都是有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小叔的前程。”
“娘难道要为了这两个孩子误了小叔的前程吗?”
“那不止是小叔的前程,还是娘将来的荣华富贵,诰命加身。”
沈老夫人狠狠抖了抖嘴,“你说得对,将来我会有最最尊贵的孙儿孙女,她腹中的孩子,实在不值一提。”
“可关键是,如何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她。”
“皇后娘娘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被害死的,要她死的悄无声息。”
“还有傲儿那里,也要瞒得死死的,傲儿那孩子素来重情重义,若被他知晓,只怕不同意。”
沈贺氏紧接着道:“自然是难产而死最是正常。”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沈老夫人和沈贺氏同时看向门外,那里赫赫然站着顾莞宁和她身边的婢女青柳。
沈老夫人和沈贺氏吓得当即站了起来,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宁......宁宁。”
沈老夫人给沈贺氏使眼色,沈贺氏连忙上前一步,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宁宁,你怎么过来了?”
顾莞宁笑容也有些勉强,她走近前来,几乎要哭出声来,“母亲,嫂嫂,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沈老夫人和沈贺氏松了一口气,“宁宁,你过来慢慢说,都做了什么噩梦。”
顾莞宁在沈贺氏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我梦到了夫君喜欢上了旁的女人,不要我了。”
沈老夫人彻底放下心来,“傲儿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了。”
“还有母亲和嫂嫂,母亲和嫂嫂也更喜欢那个女人,甚至都要害了我腹中孩子。”
“母亲,嫂嫂,你们不会这样做吧。”
“当然不会!”沈老夫人和沈贺氏异口同声的说道。
顾莞宁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不过是一个梦。”沈老夫人又道。
顾莞宁抽泣道:“这些年是我父亲供养沈傲,亦是我父亲养着沈家,若让我知道你们当真这样想,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轻饶了你们,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莞宁阴沉沉的看了她们一眼。
沈老夫人和沈贺氏当下里面面相觑,顾莞宁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到底心虚,再加上皇后娘娘提前吩咐了,这件事不能声张。
她们连忙道:“当然不会。”
沈老夫人道:“娘拿你当女儿。”
沈贺氏道:“嫂嫂和宁宁妯娌这么多年,嫂嫂是什么性子,宁宁还不知道吗。”
顾莞宁狭长的凤眸一一看过去,“当真?”
“当然是真的!”
“那你们发誓。”
沈老夫人极快的说道:“娘发誓,若是娘想害宁宁半分,便让娘被天打雷劈。”
“还有我,若是嫂嫂想害宁宁,便让嫂嫂也被天打雷劈。”
“不行。”顾莞宁双眼一眯。
“这样吧,若你们有半句虚言,便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嫂嫂被卖入花楼,被人践踏,死无全尸。”
沈贺氏不由便想到自己幼时被卖入花楼的经历,猛地摇了摇头。
“不,不行。”
“那嫂嫂是心虚了,我这便去寻夫君,问问夫君是不是这样。”
沈贺氏连忙道:“我发誓。”
顾莞宁这才满意。
“既然这样,那我便放心了。”
顾莞宁这样说着,便又扶着肚子道:“我有些困了,先回房中了。”
沈老夫人和沈贺氏的心还没放下去一半,沈贺氏忽然呕吐起来。
顾莞宁收回迈出一半的脚道:“嫂嫂这模样,好似跟我初初有孕时一样。”
“嫂嫂不会是有喜了吧,恭喜嫂嫂,贺喜嫂嫂。”
沈老夫人犹疑的目光落在沈贺氏的身上,沈贺氏连忙道:“不可能。”
“我就是胃里不舒服。”
她这样说罢,忽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莞宁热心的说道:“快来人,去寻郎中。”
沈老夫人有些不满,“只是胃里不舒服,歇一会儿便好了,花那些白钱做什么。”
顾莞宁慢悠悠的说道:“母亲怕什么,总归是我付钱的。”
沈老夫人这才没说什么。
郎中很快就过来了,给沈贺氏把脉后道:“夫人这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沈老夫人抓着郎中的手道:“谁有喜了。”
郎中抽回自己被抓的生疼的手道:“当然是你儿媳,你也不要太激动。”
“你再说一遍,是谁?”
郎中简直都无语了,“你别抓着老朽的手了,又不是老朽有孕。”
刚刚醒来的沈贺氏闻言当即又晕了过去。
沈老夫人直接将沈贺氏给打醒了,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这里,抓着沈贺氏就问道:“说,你究竟怀了谁的野种了。”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有奸夫,酝酿,你胆子真是大啊。”
“你忘了是谁将你买来的。”
沈贺氏不住的否认,“娘,我没偷人啊。”
“我也是跟着小叔才来到京城,平素里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从哪里找来的人偷。”
顾莞宁此刻幽幽道:“府中有小厮,还有我从江南带过来的护院。”
“对。”此刻沈老夫人失去了理智,掐住沈贺氏的脖子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将那个奸夫给供出来,不然我今日就将这个荡妇给掐死。”
这两个素日里狼鼠一窝的婆媳此刻却是打做了一团。
好戏不过才刚刚开始。
顾莞宁又让人去寻了沈川,将这桩事情告诉了沈川。
而顾莞宁则留在暗处,看这一场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