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被放到了顾莞宁居住的房中,原本按着皇后的设想,皇帝最早看到这封信,应该也是在第二日里,众人发现顾莞宁不见了之后。
只皇帝得到消息要更早一些。
因皇帝之前将秋芜给派到了顾莞宁的身边,故而皇后与顾莞宁之间所有的对话,便被秋芜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皇帝。
以及那封信也很快被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帝王的鹰眸中闪现出一抹戾气,对皇后的不满,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想到昨日里她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应了要做他的女人的事情。
几乎是昨天晚上顾莞宁刚刚离去,他便让人下了晋封的圣旨,旨意中只待明日便让人去宣旨。
哪怕身为皇帝,他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顾莞宁不爱他。
但他想得到她。
她突如其来的闯进他百无聊赖的养病生涯中,那时他带着戏谑与防备,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或许就是这份不同,让他连日梦到她。
梦中他与她极尽旖旎,他在防备中,也对这个人上了心。
愈防备,愈好奇。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机缘巧合下,他得到了她的人。
后来他明白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他拥有着男人所有的劣根性,好胜心切。
这个被他上过心的,哪怕是防备与戏谑的女人,怎么能不爱他呢?
他又开始梦到她,梦中的她虚无缥缈,可望而不可即。
他是帝王,想要个女人为何得不到?
也是那时,他生出了占有欲。
她带给他极致的占有欲以及极致的快乐,分不清是喜欢更多一点,还是占有欲与好胜心更多一点。
他想得到她,她的人和她的心,以及看到景盛同他站在一处的时候,他心里会不舒服,那不舒服许就是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
他清楚她不爱他,听到她在皇后面前说他是个好人,说不忍让他伤心。
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将他给舍下,做二选一中,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可他威逼利诱,她却还说他是个好人,不忍让他伤心。
她心地纯良,他心中却有淡淡的幽怨。
帝王心高气傲,哪里能容忍人放弃自己呢?
尤其是在昨日里她刚刚应了他的要求后,给了他希望后,说他生得好看后。
常公公觑着皇帝的脸色,不由道:“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顾娘娘先是一个母亲,想来大多数母亲面临这样的难题,都会是这样的选择。”
“可是她不相信朕,她若将事情告诉朕,朕难道会让皇后得手?”皇帝愤愤不平的点在这里。
哪怕心里不愿相信,但皇帝又无比清晰的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同她的儿女们比的。
常公公道:“做母亲 的,哪里敢去赌这一点可能性。”
皇帝沉默了,可他心里还有一丝淡淡的不甘。
皇帝让秋芜继续跟着顾莞宁。
待到秋芜离去,皇帝便翻开了信封,皇帝双眼猛地一缩。
信中说,她当初确实是刻意接近他,只因当时她想状告她丈夫。
只是她先前知晓了外头的情况,才发觉她是误会她丈夫了,真正要害她的人是她的婆母,而她的丈夫至今还在找她。
故而她要回家去了。
皇帝一把将这封信给拍到桌案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比方才她那些轻描淡写的怜悯还要让他崩溃。
崩溃的不是她刻意接近他的事实,对此他早有猜测。
可他的女人怎么能再去找沈傲,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再去和沈傲做夫妻。
一时间皇帝只恨不得将沈傲给撕碎了。
常公公不知道那信上写的是什么,但能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做出这样的表情,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之前秋芜不是说了吗,顾娘娘只是不想让皇上伤心,于是故意说出一些让您心寒的话,好让您忘记她,可这些话并不是真话。”
皇帝却道:“让人去沈家查一查,看她有没有回去。”
皇帝也觉得自己是过于紧张了,她曾亲口对他说过恨沈傲,又怎么会回去呢。
可信中将前因后果说的清楚明白。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可既是要去探查,便总需要时间。
既然他不能平静下来,那不妨去做一些事情。
皇帝去了皇后宫里。
翠柳一边给皇后捏肩,一边很有些担忧道:“娘娘,您说若是万一皇上知道是您将那顾氏给逼走的话,会不会恨上您了。”
皇后道:“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这宫中发生的哪一桩事情,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不过是知道的早晚的区别。”
“顾氏在宫中毫无根基,总要有人帮她,她才能离开,想到本宫身上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可顾氏却也是真真切切放弃了皇上。”
“只是皇上心高气傲,哪怕明知道是本宫在背后动的手脚,哪里会再要一个将他放弃了的贰嫁之妇呢?”
“皇上会生本宫的气,会冷落本宫,会收回本宫的权柄,会提携蒋妃,可昌平在一日,本宫便还是皇后,不过是坐一段时间的冷板凳罢了,本宫坐得住。”
“哦?皇后倒是很了解朕。”
突如其来的森寒声音让皇后心猛地一抖,惊诧的看向皇帝,也是没想到皇帝这么早就会过来。
这个时候,不过才二更天里,顾莞宁不过才刚刚离开了两个时辰不对。
皇后脸色骤变,跪下同皇帝请安。
“皇后,你真是越来越胆大的,也越来越喜欢挑衅朕的威严了。”
“朕给你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