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林送你们去。”时母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和时礼对视着,眼里带着不信任。
她还是不信时礼能这样乖乖的,然后不做妖。
老林就是今天早上带着她去接陆怀素的那个司机。
陆怀素正想说不用,时礼先应了下来。
“你确定让他送我们过去?”陆怀素皱眉不解看着她。
他的声音压低,老林走在他们前面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时礼的声音同他一样,压低了几分:“不应下来,我连门都不能出。”
时礼随口报了个饭店的名字,他们进了饭店后,老林都还在外面候着,没有半点离开的样子。
看来时母是下了死令,时礼带着陆怀素去了里面包间,她将菜单放到陆怀素面前:“吃什么你自己点,账算在我这,就当谢你了。”
说完后她就离开包间,从后厨绕了出去,直奔梨园。
去梨园的路上,她还带了个汤包和一碗蟹黄拌面。
“知温,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她将东西背在身后。
林知温眼里带着笑意:“什么吃的?”他站起身来,朝她走去。
“你猜猜。”她幼稚的将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背着。
林知温仰头和她对视,两人眼里皆是带着笑意。
“我闻到了螃蟹的味道。”林知温轻嗅着。
时礼将人松开,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春色园的蟹汤包和拌面,是一绝,今天我去的刚好。”
她将东西都摆放好后,压着林知温坐下,将筷子递给他:“尝尝合不合胃口。”
蟹汤包还是温热的,他小心的咬了一口,里面立马就冒出汁来,汁水鲜亮,蟹香味缠在他的鼻尖。
“好吃。”他眼睛亮亮的,下唇沾着里面的汤水,也水亮水亮的。
时礼眸子微眯,视线跟着他走。
林知温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以为她也想吃这个蟹汤包,他将汤包夹了起来,抵在时礼嘴边:“阿礼,你也吃。”
总共有五个汤包,林知温吃了两个半,时礼也是。
他抱着面条坐在时礼对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面条,眸子带着警惕的神情,看着对面的人。
路祈安被他稀里糊涂的拉过来,眼里带着淡淡的不悦:“你出道观前都不带齐东西的?”
云嵩走在他前头,听到他这话,唇角一掀:“当时谁急急忙忙的求我下山?”
路祈安抿唇不说话了,云嵩趁机插嘴:“强扭的瓜不甜,你和她不适合。”
两人八字都不和,这当朋友还算凑合,要是当夫妻,两人互克,不害死对方都算好了。
“他就合适?”路祈安停下脚步,“林知温给过你好处?让你这样处处替他说话。”
云嵩恨不得拿个棍子敲死他,偏生他又什么都不能说,泄漏了天机,他是要遭天谴的。
“你们两个八字不合。”云嵩掐了一卦,显示自己能继续说下去,见路祈安又要说话,“打住,你们就算八字合适,你觉得时礼会喜欢你吗?”
路祈安移开视线:“她会喜欢我的,只是现在有林知温在,只要他消失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他最后的那句话,几乎是在呢喃,云嵩只听到了‘她会喜欢我的,只是现在有林知温在。’
云嵩看着他颇有些无语,这人喜欢时礼怎么跟着了魔似的?
“巡捕房的事还没解决,你快点拿东西,”路祈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催促起云嵩。
云嵩离开之际,白了他一眼。
“他不对劲。”
云嵩点头回答:“他当然不对劲了,跟着了魔似的。”
“不是,我闻到了他身上有害死你师父人的气息。”
云嵩神情一变:“夙临,你没闻错吗?”
夙临是一只死了有一千多年的老鬼了,他死的太久了,久到都忘记自己的执念是什么,徘徊在人间,不死不灭。
夙临靠近路祈安,刚刚闻到的那股气味消失了,但夙临能肯定的就是,他没闻错。
“味道消失了,但我能肯定就是那个味道。”云阳是个好人,夙临欠他一个人情,他不会让云阳白死的。
云嵩心里升起一个想法,那就是害死他师父的人是路祈安。他侧过身子去看他,路祈安头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嵩,不是他,你师父死于同道人手中,他身上没有半点同道人的气息。”夙临比云嵩要早几十年跟在云阳身边,因此,他也是看着云嵩长大的。云嵩在想什么,他都很清楚的能猜到。
云嵩被他这句话冲醒,他继续迈步,回到自己房间里,将自己要的东西都带上了,在要离开之际,他驻足在一桌前。
这里摆放着一把木头刻成的剑,这是他出师前,云阳给他亲手刻的桃木剑,这把桃木剑他没开过光,一直摆在这里。
这是师父留给他唯一的一样东西,他不敢使这把桃木剑,怕它毁掉。
云嵩伸手抚摸着这把木剑,师父,我会找到那人,给你报仇的。
夙临跟在他身边,静默着,直到他出了房门:“你要和那小子互换气运?”
“嗯。”云嵩道。
夙临皱起眉来:“你知不知道,没弄好,你会是什么下场?”
“知道,我有把握,他和我命格很像,换起来风险小了不少。”云嵩道,见夙临又要说什么,立马接着说下去,“我不喜欢她,也不想一直因为这个命格困在她身边,林知温和她很配。”
有情人不应该被拆散。
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情缘总是断断续续的,但他们却是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起。
“你……算了,你有把握就行。”夙临叹了口气。
“你一千年老鬼,怎么总是一副思绪惆怅的样子?不是都说越活越通透吗?你怎么还反着来了。”云嵩看不惯他总是拿着那一张格外年轻的脸在那老气横秋。
夙临哼了声:“ 你懂什么?”
一人一鬼走在路祈安身后,云嵩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感叹道:“情字难解啊。”
他和夙临对视上,有些好奇夙临有没有为情苦恼:“夙临,你还记得自己活着时喜欢过的人吗?”
夙临摇头,他就记得自己叫什么,其他的一概不记得。
“你好像对那个白小姐有点不一样。”夙临飘到他面前,眼里带着促狭。
云嵩脸瞬间红了起来:“哪里不一样了?”
“你脸红什么?”夙临看着他都红透的脸,眼里促狭的笑意更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