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浦江饭店,路祈安就见到地上躺着三人,看着他们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呻吟,他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时礼做的。
”六子,你去将其他兄弟带来。“路祈安脸上的表情凝了下来。
时礼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浦江饭店里待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她这一闹,要是惊扰到法国人,他都保不住她。
“刚刚闹事的那人去哪了。”路祈安走到一女服务员身边。
女服务员显然是被刚刚那副场景吓呆住了,她愣了片刻开口道:“去楼上了。她去找一个叫加藤夏的客人了。”
刚刚那人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听到女服务员口中的名字,路祈安心里松了口气,日本人他还能应付。
“她来这边是为了林知温吧。”路祈安的语气明显是确定了。
班主也只能点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紧张,他害怕路祈安直接离开。
路祈安问完之后没动,他在等六子过来。
因为巡捕房离浦江饭店并不远,六子在路上又是带着人小跑过来,因此没让他们等多久。
“加藤夏的房间号。”路祈安道。
“309。”女服务员道。
路祈安让六子带着几人将这里的围住,随后和班主还有两位警员上到309。
刚到309,就见到了和楼下一样的场景,房门紧闭着。
他让两位警员将地上的人拖到一边去,他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入目的就是身上带着血的时礼,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在她们身边不远处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房间里面没其他人了,躺在地上那人应该就是加藤夏了。
“没死。”在路祈安开口前,时礼先开了口。
路祈安走到加藤夏身边,脚尖踢了下他,见他还会呻吟,路祈安便不再关注他了,回头看向时礼:“理由。”
她没说话,路祈安的视线落到了她怀中人身上,嗤笑一声:“时礼,你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阿礼,我想回去。”林知温声音里都带着些惊魂未定,他抓紧时礼的衣袖。
时礼抬头看向门外的班主,朝他示意了个眼神,班主走了进来。
“我还有事情,知温先和师父回去好不好。”时礼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背。
林知温摇头,他现在只想和时礼待在一起:“不要。”说完后,他抓着时礼袖子的手更紧了几分。
班主上前,将林知温扯了出来,他这才看清林知温脸上带着一个巴掌印,他身上的长衫都有些破烂,露出了些许肌肤,有些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带着血痕,像是鞭子的痕迹。
时礼将一旁的大衣抓起给林知温披上:“带他先回去。”
班主点头,强硬拉着不愿离开的林知温出了房门。
路祈安问出那句话之后便没再开口,直到林知温离开后,他揪住时礼的衣领,让她和自己对视:“时礼,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
时礼眸子平淡无波,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伤痕,嘴角带着血迹,身上也带着些刀刃划破的伤口。
她伸手掰开路祈安的手指,这才开口吐出两个字:“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这样对他。
云嵩也向她说过一些他劝路祈安的事,路祈安和她一样,对待人或事,物,都有种莫名的固执。
“你今天也是故意让他来叫我的?”路祈安面色冷硬。
时礼点头。
“真是好的很。”路祈安被她气笑,“我不会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的,现在,就劳烦你跟我回巡捕房一趟儿了。”
话落,他便扯着她的手,将人带出房间:“将受伤的人带去医院。”
“是。”
时礼并没有挣扎,她清楚路祈安将自己带回巡捕房是为了什么,等加藤夏醒来之后,明面上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可背地里就不清楚他的手段。
路祈安将人带回巡捕房,也是为了保证时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再加上巡捕房又是法国人的地盘,加藤夏就算是想搞事情也要看看法国人的面子。
只不过这次时礼的待遇并没有之前那两次好,路祈安这次显然是被她惹恼了,看着周围的环境,时礼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自从回了国,她就三天两头的进巡捕房,再多待几次,这就都快成她家了。
“你倒还笑的出来。”路祈安将她带进来后并未离去,只是时礼心思不在他身上,因此也就没注意他人到底走了没有。
时礼坐在稻草堆上看着路祈安认真问道:“路祈安,你喜欢我什么?”
路祈安被她问的话弄愣住了,但也只不过是片刻:“那你喜欢林知温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
时礼看着他的脸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我喜欢他的脸,腰。”
她说的十分认真,以至于路祈安都被她这坦率的回答弄呆住了。
“他的脸我很喜欢。”时礼再次道,她的视线在路祈安脸上转了片刻后,“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在说我长的丑?”路祈安眼睛微眯。
时礼摇头,她虽然不喜欢路祈安的脸,但他长的并不丑。
得到时礼这个回答,路祈安心里竟诡异的升起一丝……满足感。
见路祈安的脸色缓和了些,时礼这才开口道:“王豪的死不是人为的。”
路祈安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神色:“你之前说过的皮影戏……王豪十五年前正好就是唱的皮影戏。”
“十五年前?你查到他后面为什么不做了吗?”时礼觉得这和他的死是有些关联在的。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加藤夏的报复。”路祈安冷声道。
时礼摆了摆手,她并不在意这件事,加藤夏对她的威胁并不大:“你去查查他不唱的那一年发生过什么恶性事件。”
“你还真是心大。”路祈安道,“先前倒是不见你这么积极。”
“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自然要上心些。”时礼玩着手中的干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