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此刻,酒足饭饱的林牧之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了城西的一片胡同。
“第二个胡同,第三家,就是这了!”林牧之按着县令李玄给的户籍地址,确定了一户人家。
啪啪啪
“有人吗?”林牧之一边敲着大门一边大声喊道。
“喊什么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不知是哪个暴躁的邻居大声喊道。
“对不起啊!”林牧之礼貌的回道。
不一会儿,林牧之所敲的大门便缓缓打开,开门者是一身材窈窕的少女。
“姑娘,这可是杨掌柜家?”林牧之憨笑问道。
“正是,不知你找我爹何事?”少女不解的问道,眉宇间还闪过了几丝忧愁。
“哼,是就好!”一听自己找的地方无误,林牧之瞬间变脸,直接将少女扒开走进了院子。
“杨掌柜,老友来访,还不速速出来迎接?”林牧之阴沉着脸大声喊道。
而此刻,掉了两颗门牙的杨掌柜听到林牧之的喊话,顿时如见魔鬼,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他赶紧跌跌撞撞的从屋内跑出,看到院子里的林牧之后,更是直接跪了下去:“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小的也是一时被李地主所骗,才做出的此等混账之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将小的当个屁一样给放了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停,打住!”林牧之制止了杨掌柜可怜兮兮的念叨。
“如果后悔有用,还要法律来做什么,还要官府做什么?做错了事就要认罚,杨掌柜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这点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林牧之笑眯眯道。
“是是是,小的认罚,小的认罚!”杨掌柜赶紧附和道。
“我看你做生意坑蒙拐骗无所不用,想来一定赚了不少亏心钱吧?都交出来吧小爷饶你不死!”林牧之恶狠狠的说道,吓得一家三口颤抖不止。
“小的..小的愿奉上白银二十两,还请好汉饶过小的一家三口性命!”杨掌柜苦瓜着脸可怜道。
“诶,杨掌柜不要这样说,我来此只为找你一人寻仇,跟你妻女何干?祸不及家人,杨掌柜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林牧之好似有了几分愠怒。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杨掌柜狠狠的打了自己两巴掌。
“一百两,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就拿你女儿来顶!”林牧之怒目圆睁,此话一出杨掌柜的妻女两人的脸色瞬间便白了下来。
“啊,好汉若相中小女,便是小女的福气,好汉您尽管拿去好了,只是这一百两银子,小的是真没有啊!”出乎所有人意料,这杨掌柜居然要钱不要人,为了省点银子居然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儿扔出去抵账!
“老爷,您可不能这样做啊!”杨掌柜的妻子立刻跪倒在其面前恳求起来,声泪俱下。其女儿更是小脸煞白,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呵,好无耻的贼子!为了点钱财,居然连女儿都不要了!我要是说一人能能换五十两,你是不是也要把妻子抵押给我?”林牧之不屑道。
“承蒙好汉能看得上贱内,要不那就这般定了?”杨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见林牧之好似有些心动,然后又缓缓说道:
“好汉,你绝对不亏的,我娘子乃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儿也是熟知四书五经,她们娘俩绝对能给您伺候得服服帖帖!”
“我靠,我他娘的真有些心动啊!”看着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以及其小荷才露的女儿,他心中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滚吧!你这人居然如此无耻,为了些许钱财居然想要抛妻弃子,真是枉为人子!”林牧之大怒,随后一掌便将杨掌柜打翻在地。
“他妈的今天要是少一分钱,我就要了你的小命!”林牧之怒目圆睁。
“是是。”杨掌柜连连点头,被打后他瞬间老实了许多,赶紧跑回屋内拿出了五锭白花花的银子。
“大爷,这是五锭银子,一锭二十两,大爷您一定饶小的一命啊!”杨掌柜心中宛如滴血。
妻子没了还能再娶,女儿没了也能再生,可这银子没了,可就真的没了…这该死的贼人!
杨掌柜恨不得生吃了林牧之,但无奈形势比人强,他也只好破财免灾了。
此刻他万分的后悔,他为什么要贪图区区二两银子就帮那李地主来陷害这尊瘟神!
“哼,你好自为之吧!实话告诉你,这钱不是我想要,我只是想让你长个记性,以后不要再做害人的买卖了!知道了吗?”林牧之大言不惭道。
“知道了知道了。”杨掌柜连连点头。
“你也不要恨我,我这是劫富济贫,替你积点阴德,这也是为了你好,还不快谢谢我!”
“是是是,谢谢好汉!”此时,杨掌柜已经泪流满面。
“哼,告辞!”林牧之紧绷着脸走出了院子。
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林牧之才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喜悦,表情管理直接失控,在无人的拐角里哈哈大笑起来。
一百两,这可是一百两啊!他何时见过这么多钱?他当初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就在王鹤祥那里丢了尊严,他也曾为了赚点修炼资源,孤身闯入那原始森林,置生死于度外……
可如今仅仅是讹诈了一个小小的杂货铺老板,就让他得到了一百两白银,这不禁让他感慨,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
同时这也让他心惊不已,一个小小的杂货铺老板居然也能这般有钱!看来这世道,果然只有泥腿子活该饿死。
林牧之收起了白花花的银子,借着月色快速的向着王家村赶去,但其脑中却又不自觉的浮现了那白花花的老板娘。
刚刚杨掌柜所说让其妻女一起来服侍他时,他的确是有些心动了,但最后他还是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拒绝了这诱人的请求。
这无关于好坏,无关于道德,而是他修炼的是童子功,自是需要远离女色。
而且温柔乡英雄冢,如今的他志存高远,断不可让自己被外物所迷惑!
女人,只会影响他挥拳的速度!
……
林牧之的脚程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返回了王家村。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径直向着李地主家中走去。
报仇不隔夜,今晚不将此仇报了,他怎能睡得着觉?
面对李地主家的高墙铁门,林牧之丝毫没有考虑,铁砂掌猛然拍出,厚重的铁门便应声而破。
“大胆,何人敢来我李府放肆!”李家的护院高声喝道,但却仅一个照面,便被林牧之拍翻在地。
“呵,李府?一个山沟里的土地主,也好意思自称李府,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林牧之无情嘲讽道。
随后林牧之便向着李家正堂走去,面对前来堵截自己的李家护院,皆是三五招就将他们统统打翻在地,干净利落势如破竹。
“李地主,可还认识我?”林牧之冷笑的站在李地主的床前,满脸玩味。
“林小六!”李地主咬牙切齿道。
“说吧,为什么害我?”林牧之饶有兴趣的看向肥胖的李地主。
“说的什么话?你我皆同村之人,无冤无仇我怎会加害于你?”李地主正色道,好似真的没做过任何亏心事般。
“呵..”林牧之嘴角含笑。
“小六,你是来找我的吗?”这时,地主的傻儿子李小胖也醒了过来,看着许久不见的林小六顿时惊讶的叫道。
“嗯,是啊,许久不见!”林牧之也微微笑道,但手却已向着其抓去。
“不要!”李地主见状顿时没了刚刚的沉稳,立刻挡在了李小胖面前,替其挡住了林牧之的一掌。
面对多年的好友,林牧之居然刚一见面就动起了手!
“小六,你是知道的,我儿向来憨厚老实,对你从没有过坏心思,你我间的恩怨更是与他无关,况且他还教过你读书认字,你又何必对他下手!”李地主面露无奈,同时受了林牧之一掌,他也露出了痛苦难耐的表情。
这也是他们一家为何这么执着于武功秘籍的原因。不会武功,家业再大又如何,还不都是他人的待宰羔羊?这世道,终究是谁的拳头大谁说的算的!
“呵,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认为你能替小胖挡住这一掌吗?”林牧之狞笑道。
“爹,你没事吧爹?小六,你为何要打我爹?”这时李小胖生气的看向林牧之,其眼神中的怒火好似要将林牧之吞噬。
“嗯,不错,换做其他正常孩子,恐怕早就吓得嚎啕大哭了,而你居然还敢如此看向我!”林牧之不吝啬的称赞道。
“为什么打我爹!”李小胖大怒的喊道,随后更是攥紧拳头向林牧之冲去。
“小胖不要!”李地主想要阻止儿子,可此时他已身负重伤,怎能拉得住儿子,相反他还被儿子拉倒在了地上。
“勇气可嘉!”这次,面对自己多年的朋友,林牧之不再留手,照着其圆润的肚子就是一掌,下一刻李小胖便被掀飞了出去。
“小胖!”李地主强忍着痛苦爬向自己的儿子,发现儿子并无大碍后,他才长松了一口气。
“林小六,你为何如此狠毒!难道你就一点不顾以往的交情吗?你们毕竟是朋友啊!”李地主声嘶力竭的喊道。
“不要这般眼神看我,弄得我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反派一般,明明是你害了我,明明是你嘴硬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怎么我出手教训一下你,就是我的不对了?”林牧之有些觉得好笑。
“朋友?地主家的儿子怎会与贫农家的儿子交朋友,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我只是给李小胖当了三年的坐骑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关系!”林牧之冷冷的说道。
“不,他只是傻而已,他不会表达自己的内心,其实他是很喜欢你的!”李地主依然狡辩着。
“还好是他傻,否则我就不是坐骑这么简单了,而是奴隶,是仆人,是毫无尊严的狗腿子!”林牧之目露寒光的看向李地主。
“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坏人,不说我与小胖有些交情,就是毫无交情,你我间的恩怨我也不会迁怒于他。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害我而已,是你非要狡辩,事情才会闹到如今这般地步!”林牧之摊了摊手。
“如果我说了实话,你会放过我吗?”李地主祈求般看向林牧之。
“草,你他妈的哪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本?我问啥你就答啥,哪来那么多的屁话?”林牧之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铁掌猛然打出,将李地主家的家具摆件打得粉碎。
“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林牧之双眼通红,好似一头吃人的野兽。
“我说!”李地主认了命般闭上了眼睛。
….
“所以,就为了一本虚无缥缈的武功秘籍,你就想杀我全家?”林牧之古怪的笑道。“常话说地主吃人不吐骨头,果然如此!”
“在你看来,我们这些贱民的性命根本就如野草一般低贱,是吧?”
“这个理由我信了!早说不就完事了吗?又何必见血弄得这般不愉快!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什么的多没意思!”林牧之站了起来,随后贪婪的看向李地主:
“人总要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代价,说吧,你准备以什么样的价格来买你这条命?”
“二百两如何?”李地主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
“不够!”林牧之摇了摇头。
“我家只有这么多钱了!可否拿良田代替!”李地主咬牙道。
“哦?常言道割地主的地就宛如杀其父母,李地主真是好心性,居然舍得割让土地来买自己的性命!”林牧之玩味道。
“泥腿子尚且会卖地求生,我又怎会如此顽固?”李地主虚弱的笑道。
“这三年大灾,你强占了我们贫苦百姓共多少亩良田?”
“一百亩。”
“好,就用这一百亩来买你的性命如何?”
“好。”李地主闭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