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桓睁眼之时,已是次日晌午,一道凛冽的精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切恢复如常,他用力伸了个懒腰,扭头一看,凌珑正歪着脑袋,靠在一块石头边打盹。
他两手撑着身下的石头,手腕稍稍一动,整个人轻飘飘地跃起。随后咧着嘴来到凌珑跟前,对着她小嘴亲了一口。
“呀,你醒啦?”凌珑展颜笑道。
“呀,你醒啦?”李桓打趣了一句,笑道,“走吧,快回去吧,一日一夜未归,也不知萱儿怎样。”
“哼,你倒是挺有当爹的样。”
凌珑起身,跟他牵着手往回走,边走边道,“不用担心萱儿,陌璃带她带得挺好,昨日她跟她舅妈也熟络起来了,晚上就是跟她舅妈睡的。
今晨陌璃带她来看过你,见你在入定当中,就没出声打扰,转了一会就走了。陌璃说,萱儿她舅舅想让萱儿留在流星阁呢,我估摸着她外公也是这意思。”
“这个……”李桓听得微微蹙眉,一时间有点犯难。
“要不问问萱儿自己的意思?她若愿意留下就让她留下?跟她舅舅外公待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么?我二表姑本来不也想让萱儿留在这里么。”
李桓思虑过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还是那句话,萱儿不叫我爹,我自当把她留下,她既然叫了我爹,我这当爹的哪有将女儿留下不管的道理。待我走时,还是要将她带在身边。”
回到阁中之时,萱儿正跟在洛雄后面玩耍,洛雄给她做了不少小玩意,很讨她喜欢。陌璃笑盈盈地在一旁看着,眼中透着慈爱之色。
“你若喜欢女儿,咱俩早日生一个好了。”李桓来到她身旁笑道。
“萱儿这孩子好生机灵,属实讨人喜欢。若是将她带回云州,就让她跟着我好了。”
“带呀,当然带,我女儿自然要跟我走。”
“爹爹!”
一见李桓到来,萱儿立马丢了手里的玩意,似乳燕归巢一般奔了过来。
“哈哈,小毛头。”李桓一把将她抱起,跟她顶了顶额头,笑问,“昨夜乖不乖,爹爹没回来,你有没有闹?”
“没有啦,我跟舅母睡的,可乖啦。”
洛雄站在一旁,跟李桓一见面,二人都有些尴尬,只能颔首示意,完全不知道该说啥。
萱儿终究还是跟李桓亲,他一回来,就黏着他,其他谁也不要。
剩下半天,凌珑带着李桓在阁里到处参观,认识各种暗器和机关。
暗器嘛,自然最讲究一个“暗”字。
流云针之所以称之为流星阁暗器的集大成者,首先就是因为它最“暗”。细如牛毛,不仔细看,就是掉在地上都看不见。若是飞快射出,更是防不胜防。
再者,就是因为所有暗器当中,流云针的使用难度是最高的!像金燕尾、蝴蝶镖之类的寻常暗器,随便谁都能玩,但是流云针,没点功力那是绝对玩不转的。
只要掌握了流云针法中的各种技巧,流星阁里的所有暗器,上手就能用。
流星阁闻名于世的,除了暗器,就是其制作的各种机关。这是一门精工巧技,跟武功无关。
阁中有着大批技艺高超的精工匠人,不仅能制作各种精巧的机关,阁里日常使用的暗器,也都是他们打磨制作的。
流星阁以暗器见长,对各种暗器的消耗量自然也十分庞大。若无这么一大群精工巧匠负责后勤,空会流云针法,却没有流云针,那有个屁用。
“外公!”
参观阁里的精工工坊时,碰上了洛浦,萱儿叫唤一声,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
“哎哟!小乖乖!快让外公抱抱。”洛浦喜笑颜开,一脸慈爱地将萱儿抱在怀里,好生疼爱了一会。
“老爷子,您……忙着呐。”
第二次见面,若再不憋点话出来,未免显得老卵,李桓尽量保持脸色如常,笑着招呼一句。
要说还是事情发生得太仓促了,情急之下,只跟萱儿把名分定了,却没来得及跟洛玉卿定下名分。
当时在畅园,但凡多给李桓半炷香的功夫,他就能跟洛玉卿把该办的事都给办了。
然后这次见了洛老爷子,他就能坦坦荡荡地叫一声爹。
洛老爷子一见他,心情更复杂,不知是喜是忧,尤其是在听说了犁阳城发生的事情之后。
另外,也不是谁都乐意摊上这么个风流好色的货来做女婿。跟女婿头一次见面,就是喝他跟侄孙女的喜酒,这他娘的,都什么事呀……
“这个,你拿着。”
老爷子尬笑着应了一声之后,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递给了他,册子名叫《精工要术》。
“这书里记录了许多工具机关的原理和制作方法,你有兴趣可以看一看。”
说着,老爷子又看了眼怀里的萱儿,慈声道,“萱儿这孩子跟她娘一样,对精工之术极具天赋。将来,你也可以把这本书拿给她看。”
本来李桓还有点惶恐,但听到要给萱儿以后看,他便坦然收了下来,恭敬道了声谢。
洛玉卿的事情太过复杂,李桓和老爷子心里都没底,不好多聊什么。不聊这事,二人自然也就没啥好聊的,在工坊里随便转了一圈之后,李桓便打算离去。
洛老爷子却似有意试探了一下,他想让萱儿留下,跟他一起做弹弓玩,可萱儿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跟李桓走了。
“哈,我闺女,谁也抢不走,外公和舅舅也不行。”他牵着萱儿的小手,心里不免得意,同时也更加认定了这个女儿。
就这样,在流星阁安安心心待了七日。
李桓每日用功,丝毫没有怠惰,凌中朔更是毫无保留,对他倾囊相授,言传身教,悉心指点。
此时,他的流云针法已有了凌中朔七到八成的功力,寒星诀的修炼也是颇有成效。
“咦,这几日都没怎么见到月楹,她在忙啥呢?晚上居然也不拽我去练功?”
这一日难得空闲,李桓和陌璃凌珑带着萱儿在平谷中玩耍,左右不见花月楹,李桓不禁蹙眉问道。
凌珑叹道:“楹姑姑这几日遇上些烦心事,见你在专心练功,就没打扰你。”
“怎么了?”李桓心中一紧,眉头深深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