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摇摇头:“莹妃比起从前刚进宫的时候沉稳了不少,住在寿康宫的这段时间每日都早早起来给哀家请安,平时也算安分,除了陪着弘昱玩耍,也不怎么出门。
偶尔也会来陪哀家说说话,虽说不算太机灵,但总体来说也算本分。”
皇帝听了这话点点头,“莹妃在嫔妃里脑子不算机灵的,只是她心性单纯,性子也直,朕之前还担心她不懂事冲撞了皇额娘,如今听到她还算乖巧,朕就放心了。”
太后对于皇帝对风翎语的评价不置可否,接着母子俩又聊起了年羹尧。
“墩亲王一事已了,年羹尧那里皇帝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的声音沉了沉:“年羹尧居功自傲,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狂悖至极,朕是一定要处置的,现如今时机也快成熟了。”
太后:“那华妃呢?”
皇帝:“华妃到底服侍朕多年,又因为欢宜香之故,朕总觉得愧对她。年羹尧之事了后,朕会给她一个位分,让她好好在宫里生活下去。”
太后点点头,年羹尧一死,华妃就掀不起什么大浪了,她也不想做的太绝,皇帝的想法她是赞同的。
“这样也好,总归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在。”
母子俩商议完后,皇帝起身去了承乾宫。
在承乾宫里跟弘昱说了好一会儿话后,又陪着风翎语用了晚膳,他才从承乾宫里出来。
当晚,皇帝歇在了碎玉轩。
景仁宫里,皇后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剪秋,问道:“怎么样了?”
剪秋:“回娘娘,奴婢问过内务府那边了,自从华妃开始协理六宫以来,延庆殿那边的份例就没有正常发放过,日常份例全都这算成了银子送去了太医院用于端妃吃药。
且延庆殿那边的下人也走的走,贬的贬,现在整个延庆殿里端妃能使唤的奴才就只有她的贴身大宫女吉祥,日子过得极为凄凉,听说,端妃的身子越发不好了。”
皇后听了挑了挑眉。
她是知道华妃磋磨端妃的,不仅她知道,皇帝太后也都知道。
可从前她没有仔细问过这里面的细节,现在这么一查才知道,端妃的日子竟然过得这么惨。
“年羹尧是长久不了的,本宫是后宫之主,做事要公允,这段时间,你慢慢的给延庆殿拨过去几个洒扫宫人,不必多。”
剪秋:“是。”
处理了墩亲王之后,皇帝将目光放在了年羹尧身上。
前朝不断有人弹劾年羹尧,其中以甄远道为首,其他督察院的官员也有不少站队这边的,尤以副都御史鄂敏为甚。
现在的年羹尧日子很不好过,皇帝收了他手里的兵权,将他一贬再贬,眼看着年家这座大厦就要塌了。
华妃在宫里急得团团转,与她同样着急之人还有官女子余莺儿。
之前余莺儿还很得皇帝宠爱,不管皇帝是不是召她侍寝,白天总会让她去养心殿伴驾。
可现在,皇帝朝政繁忙,再加上现在不用麻痹华妃了,时常召甄嬛去养心殿伴驾,余莺儿因此失宠了。
在宫里,失宠的日子不好过,哪怕是高位嫔妃,若无强大的娘家或子嗣,失宠之后都没什么好日子,更何况是跟宫女差不多的官女子。
余莺儿现在过得日子,连承乾宫里的三等宫女都不如。
“这样日子简直不是人过得!”余莺儿一脸怨毒的坐在钟粹宫里,身边只有一个小宫女伺候。
小宫女很是害怕脾气不好的余莺儿,见她在盛怒中也不敢靠过去,余莺儿见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你这个晦气东西!自从你来我身边伺候,我的恩宠就一日不如一日,都是你!都是你!”
余莺儿又开始打骂自己的宫女,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小宫女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只能闷着头忍耐,样子可怜极了。
终于,余莺儿发泄累了,停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于是很快起身朝景仁宫走去。
来到皇后宫里,余莺儿当即跪了下去:“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吧。”
皇后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余莺儿,“你想让本宫怎么救你?”
余莺儿:“娘娘,奴婢每日都受人欺负,皇上也不再宠爱奴婢,求皇后娘娘给奴婢指条明路吧!”
皇后知道现在的皇帝跟甄嬛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余莺儿这个时候插进去一脚,估计起不到自己想要的作用。
所以,还不如静待时机。
“你先起来吧,你是本宫一手提拔起来的,本宫自然不会不管你。
这样吧,本宫让人给你送点东西过去,内务府那边也会提醒一句,现在这个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着,皇上若是想起你,那再好不过,若是想不起,本宫自会为你安排。”
余莺儿这才放下心,赶紧谢恩:“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余莺儿走后,剪秋问皇后:“娘娘何必再管她?”
皇后:“余氏有几分小聪明,又会做小伏低,总能派上些用场,且她在曾经在皇上那里也有几分宠爱,如今皇上虽忘了她,但保不齐哪天就想起来了,总比本宫再扶持新人强些。”
余莺儿看到皇后让人送来的布料吃食等物,心里到底是有了些底。
虽然一时间还不能得宠,但能够过得比之前的日子好些她也是高兴的。
她那么努力想要往上爬是为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这些以及不被人踩在脚下。
余莺儿心情好了许多,打算去御花园走走。
刚走到御花园就听到一阵孩童的声音,她直接躲在了一颗石头后,看向不远处。
弘昱正拿着一个布老虎在花园里玩耍,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笑声。
余莺儿心里有了些许想法,她悄悄靠近弘昱。
刚走出两步,就被一个眼神冰冷的太监拦住了。
“站住!六阿哥在此,不可靠近!”
此人就是皇帝派到弘昱跟前保护他的,余莺儿被他吓到了,也不记得自己想做什么,就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