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段纪高回到了家,发现老婆已经睡下了。
段纪高没有去卧室,而是来到书房,把光盘插入了电脑,要观看一下那个戴口罩的人给他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全是他和几个情人床上活动的视频。段纪高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地自己对自己嘀咕道:“是谁在做我的细活?这是要致我于死地的节奏啊。那人怪不得张口就是三百万,这,我到底是给他还是不给他?给他了,万一还有人再拿这个要挟我怎么办?那可就没完没了了,我有多少钱也填不满这个深坑啊。如果不给他,那他明天上班要真的去市纪委举报我怎么办?我难道说这是假的?嗯,对,就说是假的,合成的视频,我来个死不认账,就说那是合成的,有人想对我不利才这样做的。”
段纪高没有想到,他偷看视频的时候,老婆刘铭杰已经悄悄地来到了身后,刘铭杰根本就没有睡,她是听到段纪高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关闭了正在看的手机网络小说,装睡。段纪高几个月没有找过她亲热了,看今晚段纪高会不会钻到她的被窝里来。但刘铭杰失望了,段纪高没有上床,直接去了书房。刘铭杰下了床悄悄地跟了上去,当她看到段纪高播放的视频后火冒三丈,但刘铭杰还是忍了下来,要看看段纪高接下来要做什么。当听到段纪高想抵赖,不由火气:“哼!现在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玩的不是挺快活的吗?你看那些女人,一个个既年轻又漂亮,花活又好。你想抵赖,你他妈能赖的掉吗?是不是合成的,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视频是可以鉴定的。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你自己自掘坟墓,还怪偷录的人,你他妈的要是不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谁能威胁了你?说吧,下一步想怎么办?”
段纪高扑通一声跪在了刘铭杰的面前:“老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我们就人财两空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原谅我这一回,以后,以后我坚决改正,再也不拈花惹草了。”
刘铭杰一巴掌扇在了段纪高的脸上:“知道错了?狗改不了吃屎,你真的会改?我人老珠黄了,你看不上了,可你为孩子们想过没有?”
刘铭杰打了段纪高之后,心里也有了想法:“这段纪高早晚是会被纪委查处的,如果他被查,家里的财产要被充公,那我将是什么也没有了,孩子们也将背上骂名,人前抬不起头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离开段纪高,把财产都弄到我的名下,将来或许能给孩子留下一点财富。”
段纪高这个时候可怜巴巴地看着刘铭杰:“老婆,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你就想办法救救我吧。”
刘铭杰一脸愤怒:“你要是为了孩子着想,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段纪高跪着爬到刘铭杰身下:“哪条路可走?老婆你快告诉我,我还得给人家回话呢,过了今晚,天一亮就全完了。”
刘铭杰顿时对段纪高产生了厌恶之感。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平心静气地说:“你的事情无解了,想花钱买平安,几乎不可能,那就是个无底洞,今天这个用这个视频敲诈你一把,明天换个人再来一次,你有多少钱够打发这些人的?”
段纪高赶紧问:“那,那我就等着纪委查我吗?”
刘铭杰狠狠地瞪了段纪高一眼:“纪委查你又怎么样?男女关系的问题,现在不是大问题,违纪但不违法。大不了你被撤职,降级使用,但你还能保留住自己的公职。但是,如果因为这一件事情让纪委作为线索来查你经济问题,一旦查出来一万元以上的,你就得坐牢。所以,为了安全稳妥起见,我们必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和现金转移出去,反正银行卡也不是用咱家里人身份证办的,也不怕查。关键是家里你存放的现金怎么办?还有那么多的名烟名酒什么的,必须连夜转出去。另外,明天你去民政局和我办一个假离婚,到时候,即使纪委查你了,我们离婚了,还能为孩子保住一点财富。”
段纪高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先写个离婚协议,然后转移现金和物品,怎么样?”
两口子各怀鬼胎,竟达成了一致意见。
刘铭杰是文化局的局长,写材料的能力也是有的,就拿出稿子一蹴而就,写好了离婚协议,特别是上面要求的段纪高净身出户,段纪高选择了相信刘铭杰,看都不看具体内容,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了这一件事,段纪高又问:“老婆,你看咱下一步怎么办?那个给我送光盘的人怎么给他回话?”
刘铭杰鼻子一哼:“你就给他发个短信,告诉他,准备三百万现金不是小数目,家里也没有,必须得找亲戚朋友凑凑,即使是连夜凑,也得个时间,让他早上四点到城北公园门口,到时候再交给他。”
段纪高是当局者迷,这一切只好听老婆的摆布。
等段纪高发完了短信,又问刘铭杰:“老婆,咱把现金和东西转移到哪里去合适呀?”
刘铭杰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还能转移到哪里去?必须转移到自己家人那里才放心。把现金放到我娘家去,我爸爸今年七十多岁了,是个农民,他家在农村,但他家里有一个大院子,我弟弟做生意发了点财,搬到城里住了,家里就仅有我爸妈了,他家有个地下室很隐蔽的,邻居们都不知道,我们把现金转到他那里去,放到地下室,然后再把地下室的门封住,谁也找不到的。至于东西,就放到我弟弟家,反正他是做生意的,家里放名烟名酒是很正常的。”
段纪高心里有点别扭,这时候又不敢反对,自己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能听刘铭杰的。
说干就干,刘铭杰给弟弟刘铭修打了个电话,让他开一辆大点的商务车或者皮卡之类的车,来自己家里拉东西。
刘铭修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姐姐闹的是哪一出:“姐,有啥事天亮了再办不行吗?这深更半夜的……”。
没容刘铭修说完,刘铭杰就打断了他的话:“当然是事情紧急了,要不然我半夜给你打啥电话?抓紧了,要快,我在家等你。”
十几分钟后,一辆拉货用的皮卡车开到了段纪高家的楼下。
刘铭修敲开了姐姐家的房门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铭杰不敢对弟弟说真话,就编了个瞎话:“听人说,有人把你姐夫告了,明天说不定市纪委的人会来查你姐夫,万一他们到家里来搜查,这些名烟名酒都是别人送的,价值也有个百八十万的,到时候说不清,我把这些东西先放到你家里去,你是做生意的,有这些东西就很正常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刘铭修故意问:“姐,这些酒我能不能喝?烟我能不能抽?”
刘铭杰满不在乎:“唉,你喝点抽点都没啥,不要给姐姐我糟蹋完了就行了。”
刘铭修心里小高兴:“放到我家我就当家了,哼,这等于是送给我了。”但嘴里却说:“怎么会,我知道这是姐姐的东西。”
几个人就开始往楼下搬。刘铭杰最先下了楼,搬的是最轻的东西。当她来到皮卡跟前,往车上放东西的时候,看到车上有一个人接过东西就摆在了皮克车箱里最里面了。刘铭杰还以为是弟弟找的帮手呢。
刘铭修搬着一箱名酒来到车前的时候,也看到了车上有一个人,但姐姐刚把东西递给了那个人,还以为是姐姐找的帮手呢。就连段纪高也一样,误认为这个人是刘铭修找来帮忙的。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人就是凌放。
要说凌放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明目张胆上车“帮忙”,还在腰间的皮带上扣上了一个微型摄像机。
就在搬东西的过程中,凌放瞅机会在刘铭修耳边低声说:“你姐家还有几百万现金,你姐想让放到你家,你姐夫不愿意。你姐想对你说,让你发话,可你姐夫一直在跟前不方便告诉你,你如想要这几百万的话,就去给他们说去。”凌放之所以判断刘铭修是刘铭杰的弟弟,是因为这姐弟俩长得太像了,凌放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用姐姐弟弟姐夫之类的语言来忽悠他。
刘铭修一听眼里放绿光:“我去!这等好事我当仁不让。”
东西搬完之后,刘铭修跟着刘铭杰、段纪高又上了楼。刘铭杰不解:“你怎么还不开车走啊?你上来了,车上的东西丢了怎么办?”
刘铭修没有注意姐姐话里的意思,只想着是姐姐让自己快点走呢:“能丢什么东西?车上不是有人看着的吗?”
这句话本没有错,但说话的和听话的都互相误会了。刘铭杰、段纪高以为刘铭修说这话,那车上的人是刘铭修带来的。而刘铭修心里认为:“你们都找好帮忙的了,人还在车上,你们的人看着呢,怎么会丢东西?”就是这几个人的互相误会,成就了凌放公开帮忙不被注意。
刘铭修不解:“那东西装完了,你咋不赶紧走啊。在这时间长了被人发现可不好看。”
刘铭修皮笑肉不笑地说:“姐夫,姐姐,好像还有东西没有搬的吧?”
刘铭杰很是疑问:“没有了呀?”
段纪高也是很奇怪地看着刘铭修。
刘铭修道:“姐夫,姐,你们对我好像是不放心啊?”
刘铭杰非常诧异:“你胡说什么?如果我们对你不放心,怎么会把这东西放到你家去?”
刘铭修说:“姐夫,姐,我看是这样,刚才搬到车上的东西呢,我准备拉一个清单,我给姐打一个收条,写明你寄存到我家里的东西都是什么,这样呢,我也安心,免得到时候多了少了的,说不清,你说行不行?”
段纪高说道:“都是自家人,有必要讲这么清楚吗?烟酒之类的东西你喝点抽点也没啥啊。”
刘铭修说:“我不这么认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我必须分清楚,我帮你们寄存东西,那是我的本分,谁让我是你们的弟弟呢?但财物要分清的,对不对?”
刘铭杰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今天怎么这么较真,但在丈夫面前,弟弟这么做很给自己长脸:“弟弟啊,你既然这么认真,就让你姐夫下去和你一起清点一下,写个清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