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帆听了王振林的讲述后,表示从未听说过爷爷有个“擒星尊者”的称号,但他对此表示相信。
毕竟,他的爷爷是能够一人挑杀十万怨流精兵的恐怖人物,能有如此手段并不足为奇。
对于爷爷与星璨宗的陈年恩怨,吕凌帆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既然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清了,自己何必再去插手旧事呢?
“只是我仍然困惑,”吕凌帆皱眉道,“为何爷爷会将一切隐瞒于我,连天赋测试这种几乎人人都要进行的项目都横加阻拦。”
王振林试探性地猜测道:“莫不是因为吕昭黎老前辈在武道一途吃尽苦头,故不愿让你重蹈覆辙,也不希望你踏上这条把人头别在腰间的危险之路?”
吕凌帆摇了摇头,手掌贴住后颈,思绪混乱。
“按说以他老人家擒星尊者的本领,的确能够护我一世周全,我也不必再为修炼一途东奔西走,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度过一生。如果想要荣华富贵,更是容易,只要我报出自己的身份,滚滚财源就会涌入我的口袋,何须担忧其他事宜。”
“不对,”吕凌帆突然坚定地说,“我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似乎冥冥中有一个声音一直提醒我,爷爷有事隐瞒。想要弄清根本,还需自己尽心竭力。”
“我看你啊,就是想的太多,这也并非什么好事。”王振林劝道,“老前辈的心思固然奇怪,但总归是为你好的,不至于害你。”
吕凌帆转头问道:“古往今来,禹城中出过的天才多么?”
王振林思虑片刻后答道:“禹城中灵修流通甚广,但建城也不过几十载光阴。据我所知,真正在禹城之地测得自身有天等天赋者,不出五人。”
“天资表现在灵修们的修炼前期不会产生太大差别,”王振林继续解释道,“不过这套说教仅仅适用于前三个境界,即为:驭灵境、取道境、观明境。除去此三者,再刨去过渡的第四境界青魂境,在后面的修炼中,境界提升速度的差异就尤为明显。如五等地涌境,地甲者需三五年才得攀升,天等天赋却只需一两年。”
“不仅如此,”王振林补充道,“天资越高,体内蕴藏的灵力便越深厚。在与他人交手时则能多上一层胜算。若你是天等天赋,同样的招式手段可以释放多次;如果是人等天赋,约莫一次出手就歇菜了。这些源于你的精神气海,我不做过多赘述,日后你会明白一切的。”
吕凌帆闭目点头,站起身来舒活筋骨,道:“那王兄,告辞了。我该回去将今日所购买的书籍都阅览一下了。”
王振林点点头道:“待得我们二人都成为灵修后,一同加入星云派如何!”
“星云派,这又是何方神圣?”吕凌帆问道。
“星云派,乃是我们这座危如累卵的渊渊大陆上仅存的强大宗门,是名副其实的二品宗门。虽然在二品中只是末流水平,但也是天下间二十四宗之一,是目前我们能够接触到的最强宗门了。你之前当真没听说过吗?”王振林解释道。
吕凌帆耸了耸肩,低声回应:“从未耳闻。”
王振林感到有些无语,他看着吕凌帆那呆若木鸡的表情,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耐心地解释:“几十年前的星云派并不强盛,甚至在渊渊大陆的宗门之中连前百都排不上,更别说入主二十四宗了。”
“时至六年前,怨流军来势汹汹,炎阳城被破,前线几座大州中的大多数宗门都拼死抵抗,无数灵修弟子战死。而星云派,因为坐落于最东侧的咕海州,距离那战乱之地甚远,所以有机会趁机崛起,广收人才,疯狂建设。”
“他们不仅口号响亮,更有实际行动。星云派的三位长老亲自率领百人弟子亲临前线,与怨流军的一小分支大战了一场,斩下了几百颗头颅。经此一役,星云派树立了极大的威名,无数人前来投奔,使得星云派空前强盛起来。”
“而且,二十四宗中排行最后的二品宗门在包围炎阳城的过程中,弟子长老都悉数战死,此宗因此覆灭。星云派则撞了大运,替代了这座二品宗门的位置,跻身成为二品宗门的同时,也划入了二十四宗之一,成为了渊渊大陆修行一脉的最后荣光。”
吕凌帆从王振林那里了解到,蕴灵世界的宗门数不胜数,但没想到渊渊大陆的宗门已经接近枯竭。
“若不出意外,等到怨流军缓过劲来,定会继续伸出侵略的爪牙。东面的这三州,也说不定何时就会沦陷。”王振林忧虑地说道。
吕凌帆点点头,若有所思。
随后,他告别了王振林,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在返回途中,他不禁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先前一直在消息闭塞的南崖古镇中生长,但从逃亡开始算起,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了解了超过他之前认知数倍的消息和道理。
他不禁思考:为何那么多人都好像听说过他一般?自己分明与那宋恒素昧平生,却受到了他的优待。
而且,那神秘的宋恒按理来说与自己不该有任何联系瓜葛,为何能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
正想着这些,他胸口的橙色玉佩再次闪耀起来。这块玉佩上刻有他的生辰八字,很是玄妙。
他将玉佩与父母联系了起来,又尝试回想幼时的记忆。
然而,苦思无果,罢了,日后的谜题终究会被自己一一揭开,又何必在如此值得欢愉的时刻去费心思呢?
回到了船上,吕凌帆首先找到了大厨,与其寒暄了一番。
他兴奋地诉说着这两日在禹城的所见所闻,描绘着那座城市的种种新奇之处,就像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回到了他“素未谋面过的家乡”。
聊完之后,吕凌帆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内。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盘浇有汤汁的娇嫩烧鸡,三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以及一碗添加过饴糖的米粥,这些食物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他的桌子上。
大厨知道吕凌帆看似瘦弱,但实际上胃口却大得很,因此每日都为他准备了大量的饭食。
然而,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吕凌帆却并没有立刻大快朵颐。
他拿起筷子,轻轻地拨弄着盘子里的烧鸡,但却并没有立刻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