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慷慨解囊,为你的儿子铺就前程,你却在此盘算逃离之计?”吕凌帆质疑道。
段义嘴角赘肉微颤,不屑道:“灵修之身,何等尊贵,岂可轻易丧命于此?小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莫要以你那套匡扶济世、心怀天下的理论来束缚我。实话告诉你,我儿子乃地甲资质,禹城几十万人中,能有几个地甲?他日必成一方巨擘,岂能在战事中冒险?”
“而你这种小鬼,恐怕只是个人等资质,战死沙场也无人问津。”他嘲讽道。
“地甲,很优秀吗?”吕凌帆被刺痛,或许也被说中了心中的痛处。
自己的爷爷弟弟已经离开,父母也杳无音信,如果自己真的死在战场上,或许真的无人在意。这是他心中最紧绷的一根弦,是灵魂深处的痛苦。
“狂妄!”段义再一拍桌,取道境的力道展现无遗,那坚如磐石的石桌立即裂开一道缝痕。
“你小子究竟懂不懂地甲资质的含金量?放眼本郡本州,地甲也十分难得。就连常道豪他也不过是地甲之资,如今已有大成就。你这毛头小子,竟然连地甲都不放在眼中,那我不妨问问你,你是何等天资?”他嗤笑道。
吕凌帆沉默不语,心中犹豫不决。然而,此举却再次引发嘲笑,众人只当他本领平平,天资更在地甲之下,故而羞愧难言。
王振林气得鼓鼓的,想要为吕凌帆鸣不平。
区区地甲,岂有资格嘲笑吕凌帆?就连他自己都是天丁资质的骄子,哪里轮得到这些人说三道四?
吕凌帆攥紧拳头,语出惊人,一句话让满座瞬间寂静。
“若我的天资比你儿更高呢?”他沉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段义愕然。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吕凌帆这架势,似乎是有几分把握在身上的,当然,也不排除强装的可能性。
段义见二人气定神闲,心中揣测其身世背景,不敢贸然行事。
于是,他试探性地说道:“若你也是地甲资质,顶多与我儿旗鼓相当,我大可今晚不再与你计较。但你又如何证明自己天资超脱地甲呢?小鬼,莫要妄言,地甲之上可是千里挑一的天等资质奇才。若你真是天等资质,常道豪早已将你悉心培养了。”
“那如果,我可以证明呢?”吕凌帆淡然回应。
此言一出,满座沸腾,人声鼎沸,整座逍遥馆都随之晃动三下。
二楼有位好事者一直关注着此处的动静,此时忽然大声喊道:“不如你们二人开设赌局,我们这些人来押宝!”
说罢,那人自二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地,中途还反复旋身,犹如杂耍表演。他从身后掏出一袋银钱,重重扣在石桌上,解释道:“相信此少年能够证明自己是天等资质的,押左边;反对者押右边。最终看所获银钱倍数分成,诸位意下如何?”
此人一身戏子装扮,脸上涂脂抹粉,两个浓重的粉色眼圈显得不男不女,显然是一个怪异人物。其声音中隐约带有戏腔,更显其与众不同。
听到有挣大钱的机会,众人纷纷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觉得不错!我杨二押三金币。”一位壮汉喊道。
“可以,我刘虎也少押一些,就当博彩头了。”另一位男子附和道。
“娘的,我孙三把身家全都押上!反正过不了几天就要打仗了,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我打赌这小子是虚张声势,实际连地丁都不如!”一个瘦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时间,赌局成立,众人纷纷下注,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随着参与赌注的人数越来越多,段义身前的桌子上堆积的银币金币也越来越多,各自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戏子装扮者不一会儿功夫就将所有参与者尽数记录,条理清晰。而押吕凌帆胜的那座“山”明显要比其他的小上三分之二。
戏子装扮的开局者冲着吕凌帆邪魅一笑,声音阴柔道:“少年人,我也押你。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眼缘,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吕凌帆不为所动,倒是身后的王振林看到这家伙的造型,听到他的话语,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吕凌帆冷冷一笑:“既然要赌,能否开设第三种赌局?”
“哦?你待如何?”戏子发问,周围人顿时也都来了兴致。
吕凌帆伸手掏出钱袋,又一并拿出王振林腰间的钱袋,将里面少得可怜的钱币全部倒出,堆放到桌前,形成了第三座“小山”。客观来说,这更像是一座低矮的丘陵,它的体积连其他两座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这第三种赌注,是说我不仅仅是天等天资,而且还在天丙之上!”吕凌帆掷地有声地说道。
“什么?!”酒楼内顿时沸腾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谁也不知道这少年是真疯还是假疯,天丙之上,可就只有天乙、天甲二等资质了,那可是传说中的天纵奇才。这般上天锤炼的妖孽人物,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方小小的偏僻酒楼中呢?
“少年人,切莫牛皮吹得太大反而危及自身。”有人好心提醒。
“适可而止吧小鬼,莫要胡闹,现在开溜还能保住性命。”有人出言威胁。
“说瞎话不打草稿,你若是天乙,我就是天命所归的天甲!”有人嗤之以鼻。
……
周遭七嘴八舌的议论与指责漫天飞,矛头纷纷指向吕凌帆,说是他扰了他们喝酒的雅兴。
段义对吕凌帆的语出惊人也十分疑惑,心想莫不是这傻小子脑子烧坏了?这般妄语,可不能随便出口。若在平时,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毕竟灵修地位超然,灵修们的境界、天赋皆不可随便议论,这被视为对灵修的蔑视。
“我只问一句,”吕凌帆冷静地问道,“是不是只要我能够证明自己天赋在天丙之上,这桌上的所有银钱尽数归我?”
戏子莫名其妙地连续后空翻,然后慢悠悠地回到原地,宛若精神分裂一般。他出其不意地触碰了一下吕凌帆的下巴,而后捂嘴笑道:“赌局规矩在此,自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