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里里外外,人声鼎沸,病家们群情激奋,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恨不得拆了这家药铺。
“济世堂卖假药,谋财害命,大家一起砸了这家黑心店!”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声高叫,如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病家们的耳边。
病家们立刻被煽动了,义愤填膺的齐声响应,声音震耳欲聋。
“对,砸了这家黑店,看它以后还怎么害人?”
济世堂的吴掌柜,急得满头大汗的出来阻拦,试图平息众怒。
“大家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们济世堂,专门济世活人,绝不可能会卖假药的,我敢拿性命担保!”
其中有个年轻男子,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把揪住吴掌柜的领口,破口大骂道: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卖假药,害死了我娘,我要你和这家黑店偿命!”
很快,病家们纷纷找来称手的棍棒、锄头、铁锹等工具,气势汹涌的在济世堂乱砸起来。
济世堂的伙计们见势不妙,连忙冲上前去试图阻止他们破坏药铺,却不幸被砸伤了,现场哀嚎声不断。
吴掌柜见病家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犹如猛虎下山之势,恨不得拆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躲进了桌子底下,害怕得瑟瑟发抖起来。
病家们在济世堂讨不到说法,也找不到东家,于是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药材和家具上。
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将桌子上的药材全部扔到了地上,用脚踩得粉碎。
还有一些年长的男子,将那些家具砸得稀巴烂,甚至连茶碾和药炉都不放过。
整个济世堂里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宋晚吟脸上戴着面纱,每次视察名下商铺的时候,都不以真容示人。
她眼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在蜜桃的开路下,终于挤进了济世堂,目睹好几名男子正在推倒那一整排的药柜。
“不要!”
宋晚吟情急之下冲上前去,想要阻止他们推倒药柜,岂料整排药柜犹如排山倒海之势朝她身上狠狠的砸下来。
甜橙和四名婢女同时惊呼一声:
“姑娘,小心啊!”
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宋晚吟面对这泰山压顶之势,避之不及。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白绍波正欲出手相救,却见一道黑影瞬移至自家主子的面前,当看清来者的真容,这才选择按兵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宋晚吟感觉有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芊芊细腰,头顶上的药柜突然间被支撑住了,一道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师妹,你没事吧?”
宋晚吟抬眸正好撞进一双深邃的瞳孔,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神色担忧的凝视着自己,心跳即将蹦出胸膛,惊魂未定道:
“师哥,幸好你来了。”
萧景珩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美貌,挺翘的鼻尖都快挨在一起,彼此呼吸交错,喷洒在颈部,撩拨得他性感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
他定了定心神,施展内力将药柜重新扶住,另只手把宋晚吟扶稳后,冷眸扫视着众人:
“住手!”
病家们砸得正起劲的时候,被这掷地有声的一嗓子吓到了,定睛细看,居然是太傅大人本尊驾临,这才纷纷住手了。
萧景珩心中十分愤怒,厉声道:
“你们擅自破坏他人财物,该当何罪?”
病家们齐刷刷的跪下,声泪俱下的向太傅大人诉苦起来。
“太傅大人,求你为草民们做主啊!
济世堂卖假药害人性命,这家黑店为了赚取黑心钱,连道德底线都没有了!”
面对病家们的哭诉,萧景珩的脸色愈发阴沉,看来此事定有蹊跷之处,语气沉重道:
“你们若是有冤屈,大可去官府报案,又何必跑来这里砸了济世堂?
这种行为已经造成了人身攻击,不少伙计们都被你们砸伤了。
按照我朝律例,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者要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病家们深知太傅大人是一位铁面无私的廉洁清官,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犯下重罪,吓得纷纷磕头认错。
“太傅大人饶命啊,草民们也是无奈之举。
常言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草民们报官无望,就只能出此下策前来济世堂讨要公道!”
宋晚吟见病家们都不容易,站出来安慰道:
“诸位,我是济世堂的东家。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冤屈,有怨气,有悲痛,恳请你们先冷静下来。
这次的假药事件确实有很大的蹊跷,我答应你们,给我几日的时间,让我查明真相自证清白,也还你们一个交代。”
病家们心有不甘,当看见东家居然是位女子时,变本加厉的不依不饶起来。
“你就是东家?这药材确实是出自济世堂,而且还闹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想不到东家居然是名女子,做出这种有违天道之事,心肠也太歹毒了,留着你岂不是要祸害更多人。”
“东家,你今日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不然,我们就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告倒你!”
“东家,草民家中的老父亲服了药后,病情越来越严重,万一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济世堂定要血债血偿。”
“你少诓骗我们了,说不定你花点银子打点下关系,官府就和你狼狈为奸,你们全都是一丘之貉,你快还我母亲的命来!”
萧景珩见她快要招架不住了,一声令下,很快随从们便持剑闯了进来。
“有我在,你们谁敢造次?
我都说了,你们的冤屈我都知道了。
这件事我定会追究到底,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
病家们心生胆怵,纷纷闭嘴,低垂着头,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这次前来,除了闹事,也想得到一笔巨大的赔偿。
这时,门外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济世堂这个缺德的药铺,居然把堂弟害得这么惨,我非得找他们算账不可!”
“四叔父和四婶婶就堂弟这么一个独子,得知堂弟性命垂危之事,四叔父当即便病倒了,四婶婶终日以泪洗面,眼看着这个家就要散了。”
“我一定要揪出这家黑店的东家,他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管他是何方神圣,非得弄死他不可!”
很快,门外走进来七八个身影,其中两名小厮抬着滑竿,上面躺着一个满脸病容,奄奄一息的患者。
宋晚吟一眼便认出,患者竟是贺柏良,不免大吃一惊:
“贺公子?几日未见,你怎么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男子,见她这般急切的赶来查看堂弟的病情,上下打量起她一番,横眉怒目道:
“你难道就是济世堂的东家?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堂弟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