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吟细眉微蹙,这些商铺的东家是踩着点前来绸缎庄闹事,就是看在她的货物被半路拦截了,所以才想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师哥,我先失陪一下。”
萧景珩原本还想陪她一起去,毕竟以她一人之力,难以斗得过豺狼虎豹。
“小师妹,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他们不敢造次。”
怀夕迟疑片刻,附耳上前道:
“大人,你不是还要去……”
萧景珩闻言,脸色忽的一沉,眼下还有更棘手的案件需要处理。
一时间,他难以抉择,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宋晚吟。
宋晚吟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立马化解他的内心纠结,朱唇微启道:
“师哥,在来时的路上,我们不是说好的,分头行动,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你放心好了,我身边有白绍波和彪爷,他们自会护我周全。”
萧景珩无奈的长叹口气道:
“好吧,倘若你应付不来,定要差人前来知会我一声。”
宋晚吟微微点头,转身看向甜橙,问道:
“甜橙,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
甜橙看了眼京墨,快速将手中端了半天的药碗搁置在床边的凳子上,义无反顾道:
“姑娘,奴婢自然是跟着你去。”
很快,两对主仆一前一后的分头行动,独留京墨一人在风中凌乱。
京墨一脸懵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手足无措道:
“哎哎哎,你们、你们这就走了?”
他低头看着凳子上的药碗,好几次想要伸手去够,奈何稍微动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的。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帮帮我啊?
绸缎庄内,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二十多名商铺的东家,突然聚集在绸缎庄的门口,联名声讨绸缎的质量劣质很差,阻止达官贵人们进店采买。
“诸位,绸缎庄不讲究诚信,不仅卖的绸缎以次充好,而且还无法履行时日交出货物。”
“我敢拿身家性命发誓,这家绸缎庄卖的绸缎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货,我们今日就是来讨要一个说法的。”
“这家绸缎庄卖的都是一些伪劣的假货,穿上后不仅皮肤瘙痒,还会起一些疙疙瘩瘩的红疹子。”
“如今绸缎庄的东家生意越做越大了,人自然也就越来越飘了,引进一批残次货物来糊弄众人。”
“这些就是我们买的绸缎,诸位都来看一看,这绸缎的质量到底有多差,根本就不值得这个高价。”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起来,这其中也不乏有经常光顾绸缎庄生意的达官贵人。
“什么?难怪我昨日前来取货,徐掌柜是推三阻四的,还让我明日再来。”
“这家绸缎庄的东家,向来不卖假货,难不成是赚了银钱后,就失去初心和本分了?”
“最近这绸缎庄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其中确实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必这家绸缎庄的东家,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害怕的躲起来了。”
徐掌柜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指责,急得焦头烂额,解释道:
“诸位,我们家的绸缎质量真的没有问题。
这些绸缎可是我们专门从蜀地新引进的,质地柔软,色泽鲜艳,全都是我们东家精挑细选过的,绝不掺假。”
很快,其中一个东家站出来,严声厉色的斥责道:
“你休想再狡辩!
你们绸缎庄不止一次出现这种问题了,难不成我们是来找茬的吗?
我们可都是老主顾了,经常采买你们家的绸缎,没想到质量一次比一次差。
你们这是在砸自己的招牌,怨不得旁人!”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被这些东家推至高潮,吵闹得不可开交,甚至都快要大打出手了。
宋晚吟为了方便行事,特地戴上了一顶帷帽,带着甜橙正好赶至,高叫一声:
“诸位,我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二字,从来都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倘若你们当真有质量问题,尽管拿回来,我都会统一为你们解决。
而不是在这里随随便便就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再不济,我们可以前去官府面前鉴别真假,自证我家绸缎庄的清白。”
前来闹事的东家们见状,一眼便认出她就是绸缎庄的东家,一窝蜂的涌上前来,七嘴八舌的向她讨要一个说法。
“好啊,你来的正好,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你这个女人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我倒要看看,这回你还如何侥幸逃脱?”
“我们可是带着证据来的,你要是想在背后偷偷摸摸的耍什么花招,那可是瞒不过我们的慧眼。”
“难不成这次,你还想颠倒是非黑白,把别人都当作是傻子吗?”
宋晚吟透过一层薄纱,认出他们就是那日在小院,聚众商议的东家们。
“我知道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借一步说。”
东家们闻言,脸色骤变,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警惕起来。
“你什么意思?”
宋晚吟嘴角微勾道:
“诸位都是聪明人,与其闹得鱼死网破,让有心者坐收渔翁之利。
倒不如,我们开诚布公,推心置腹的好好谈一谈,或许我能解决你们目前的困境。”
还不等他们回答,宋晚吟直接从他们的身边掠过,朱唇微启道:
“甜橙,奉茶。”
里屋内,青釉莲花形香炉青烟袅袅,氤氲着一种暗潮汹涌的氛围。
东家们分别坐于两侧,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上座的宋晚吟,恨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宋晚吟端起茶盏,感受到来自他们充满敌意的目光,犹如掉入了狼群中,丝毫不慌,镇定自若的轻抿一口茶水,以不变应万变。
刘东家见她像个没事人似的,早就坐不住了,含沙射影道:
“东家,你一介女流之辈,何必非要置身于生意场上,整日抛头露面,跟男人们抢生意,日后怕是不好再嫁出去吧?”
宋晚吟搁置下手中的茶盏,面对他的暗讽,并未往心里去,轻笑一声:
“我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对于生意经也是颇有见解和独到之处。
我知道因为我的高瞻远瞩,从而抢占先机,生意做的更是风生水起,吸引了很多的顾客,让你们商铺的生意惨淡。
可是你们不仅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还处处与我作对,这恐怕不是大丈夫之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