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说到这儿,表情明显变得悲伤了起来,她低了一下头,似乎被自己的回忆给伤到了,继续说:“当时,祠堂里面的场景差点把我给吓哭了。
我看到那个哥哥和他的两个弟弟都被绳子捆着,周围全是村里的老人。那三个哥哥被老人们逼着跪在地上,对着祠堂里三幅古画磕头。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祠堂里那三幅古画,上面画着三个老人,似乎自古以来就被供奉在祠堂中,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来历。
三个哥哥都被打的遍体鳞伤,尤其是和我处对象的大哥,都昏迷不醒了,他那张脸上全都是血,肯定是被打的。
我还听见村里其他老人对他们训话,一直在痛骂他们三兄弟不知廉耻,不光大哥伤风败俗,这两个弟弟也对镇子上的年轻女孩有过不当行为。
他们说的这件事我都知道,那哪里是什么不当的流氓行为啊,两个弟弟只是对镇子上一个年轻女孩搭话聊过几句天。
那次确实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三位哥哥根本没有对女孩动手动脚,聊天时还离着挺远,就怕被居民们说闲话。
而且当时我也在场,后来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传到贞洁卫队的耳朵里了,这帮老不死的肯定认为男孩和女孩聊天是一件天理难容的大事。
然后,我看到三兄弟里面醒着的二哥的说话了,那声音挺大的,似乎是在抗议:“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是正常的男孩女孩,只是说话聊聊天都不行吗?
你们是不是嫉妒我们又年轻又有活力啊?为什么男孩和女孩之间就是什么都不让做呢?我们三公村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些灭绝人性的规定啊?”
他刚一说完,我亲眼看到一个老头手里拿着粗木棍朝他的嘴狠狠打了下去,打得他吐了半天的血。似乎是在责罚他竟然敢顶嘴。
之后我在祠堂二楼外墙上面等了好几个小时,这期间老人们对着三兄弟是又打又骂,还有各种言语上的侮辱。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眼泪一直流。
老人们才打累了纷纷离开。过了一会,等到他们都走远了,我才敢偷偷摸摸的从屋顶的低矮处翻进祠堂。
跟我恋爱的那个哥哥受伤很重,我心都要碎了。
我赶紧帮他们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子。好在除了三兄弟中的大哥受伤严重以外,两个弟弟受伤都不重。.他们把哥哥架在中间往外走。一路上我领着他们三个寻找去村外的路。
在这一路上,两个弟弟对我道了谢。我跟他们说:被贞洁卫队抓过,你们肯定不能回家了,三公镇里所有人肯定都会对你们指指点点,以后只能去镇子外生活。
两个弟弟当时的表情让我印象太深了,双眼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简直是无尽的怨恨,就好像他们已经决定要彻底毁灭掉这个泯灭人性的三公镇一样。
临分别的时候,我问他们以后会不会来接我出去,他们却没再回答,直接就走了。
隔天,我在家里听到窗外一阵吵闹,仿佛有上百人正在叫骂。当时我就感觉到出事了。我拼命拍门问我爸怎么了,我爸说:那三兄弟从祠堂里跑出去了,半夜被守在镇子口的贞洁卫队又抓了回来。
我一听到是这样,脑子都麻了。爸爸的语气很阴森,又说:你知道是谁把他们放出去的是吧,昨天晚上我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你当时在家里吗?”
听到这,韩智英表情变得极度愤怒,实在忍不住大骂道:“这个镇子里的人都是生活在古代的精神病吗?这里面的人都是低能儿吗?为什么管的这么宽?男孩女孩说说话聊个天都不行?”
中年女人表情明显透露着悲伤:“这是三公镇自古以来的传统,没有任何办法。 当时我关完紧闭出来后到处打听三兄弟去哪了,可是没有人对我说,他们三个人本身已经成为了镇里的忌讳。
后来我想过,当时人群的吵闹声是朝着现在这家酒店的方向移动的,我就猜是不是他们三个被关到酒店里,或者是被秘密处决了。我也进酒店里挨个房间找过,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就算放走他们的这件事没有怀疑到我头上,也一直没有人愿意娶我,因为我在没结婚的时候曾和那个哥哥谈过恋爱,我就被所有镇上的人歧视,就这么单身生活一直到现在。”
田三强实在忍不住了:“照你这个意思,当时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你后面又为啥会指责我和范婷婷开房?按照你自己讲的说法,你也不该是个屈从于三公镇卑劣传统的人啊。”
中年女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很复杂,用很无奈的语气说:“我就是没有勇气,而且我们这个镇子里人都是出生在这里、活在这里、最后也死在这里。人人都讲究故土难离,没有人会轻易离开的。”
说到这,中年女人还停顿了一下,接着她望着田三强的眼睛:“我骂你们就是因为我觉得不公平,当初的我跟你年纪差不多,也才二十岁,凭什么跟当时的我年纪差不多的你就可以跟那几个女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们也跟我一样都没结婚啊,凭什么我就连和喜欢男孩子出来散散步牵牵手都要被说不守妇道?就因为这里是三公镇吗?凭什么外面其他的地方都不会这么做?到底凭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中年妇女的眼神透露出强烈的不满和愤恨。
韩智英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椅子靠背,砰地一声把中年妇女又给吓了一跳。
韩智英说:”那我又要问你,现在你为什么领着一群人抓那三个男的?他们当年不是被你放走的吗?“
中年妇女表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凶狠,她用很沉的语调对韩智英说:”我知道他们在外面干了什么事,在你之前早就有很多年轻的女孩来过我们镇子,她们还都拿着三幅画的复印照片到处找人问这幅画从哪来的。
那三幅画就是当初我在祠堂里看到的那三幅,有个女孩跟我说她玩了一次碟仙之后,那三个男的就在生活中缠上了她。
而且她对那三个男的长相描述就是记忆中被我放走的三兄弟。一开始我不愿意相信,可是后面来了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第几十个女生全都是这么说的。
我不知道那三兄弟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根据以前女孩们的描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60岁了,但那三兄弟的容貌居然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你们说,他们怎么可能是人呢?我怀疑他们三个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然后都变成了游荡在世间的鬼。”
听完中年妇女的讲述,田三强打了个哆嗦,他想起了自己刚才跟范婷婷刚到三公镇的时候,那时街上确实有几个老人用鄙夷和仇恨的眼光看向自己,肩膀上似乎还都挂着红黑相间的布条。
难道,那些人就是中年妇女口中的贞洁卫队?之所以没有当场把自己跟范婷婷抓走拷打,是因为我们是外地人不好下手吗?
即便如此,田三强一回想起那些老币登令人不适的眼神,依然感觉到背后发冷。难道到了现在这个先进自由的时代,还存在着连古代人都不如的邪恶贞洁卫队?
正当田三强感到后怕时候,中年女人突然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