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少发疯。”秦罗敷想要将手从他掌心之中抽离。
殷离却将手越收越紧,不让她躲避。
听到她冷清的声音,他才觉得好受一点,虽然不是十分中听的话,但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消散了很多。
“秦罗敷,你永远都逃不掉的。”殷离阴郁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秦罗敷面无表情,只觉得恶心。
马车行驶了很久,在一条溪流边停下。
殷离下了马车,一只乌鸦扑棱棱停在他的肩头。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挥挥手,乌鸦就飞走了。
秦罗敷慢慢走下来,在马车边看着他。
殷离一回头就看到秦罗敷,脸上立即扬起了笑容。
“怎么下来了?”
“出来透透气。”秦罗敷一步步走近他,衣袖底下的掌心蓄力。
“外面都是些瘴气,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吸入太多,我们先回去。”
殷离伸手想要揽住她,秦罗敷微微颔首,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殷离神情晦暗不明,一股暴虐划过心头。
突然,一股杀气腾腾的掌风扑面而来,殷离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猛地侧开身子。
秦罗敷十分迅速的出现在他面前,缚神环直接铐住他的双手。
她蓦地抵入殷离的双腿之间,猛地将他压入乱石之中,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力道在不断收紧,加大。
后背那些尖锐的石头,穿透他的背脊,不断渗出鲜血,殷离却像没有知觉一样。
殷离那双血色的竖瞳不断收缩,却还死死看着秦罗敷。
他自小身份尊贵,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生气极了,也疼痛极了。
但是看着秦罗敷冷漠无情又杀意凛然的脸,却笑了。
殷离生的是格外漂亮的,眉眼秾丽,唇薄而红,细细的红晕从眼尾荡开,靡艳至极。
他紧紧盯着秦罗敷,病态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眼中的疯狂汹涌激荡,仿佛要将她吞噬吃掉。
病态的笑声在耳边萦绕,就像是一把锯子在锯动木头,尖利而刺耳,让人无法忽视。
秦罗敷眉头紧皱,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秦…秦罗敷,你不会觉得…拿我的东西就能对付我吧?”殷离粗喘着气,声音嘶哑。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缚神环就散发出强烈的红光,秦罗敷心里暗道不好。
殷离周身开始蓄积力量,巨大的能量风暴将他们包围,秦罗敷扼住他脖子的双手,也像被针扎一样,变得疼痛难忍。
不行。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被殷离反制。
秦罗敷心一横,掐住他的下颌,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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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乌发披散在肩头,女子白嫩的指尖穿插入他脑后的发丝中。
他的神思都被秦罗敷掌控牵引,无法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那些不断翻涌的能量风暴,在不停消散,殷离手上的缚神环也不再发出红光。
秦罗敷目光清明,眼睫微微颤动,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意念一动,傲雪剑便出现在手中。
她毫不犹豫地将剑捅入他的心口,哪怕他们现在还在依偎在一起。
欢愉瞬间退却,巨大的痛楚蔓上心口。
淋漓不尽的鲜血顿时将胸口的衣物濡湿。
殷离瞬间清醒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秦罗敷猛地将剑抽出,后退几步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剑是我还你的,毕竟之前你对我也是毫不犹豫。”
女子声音清冷,矜贵孤高。一袭白衣,眉目如画,面色清冽,衣袂翩翩。
她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屹立在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地方,让人心生敬畏。
“我躲得过,是我的本事,你躲不过,是你的无能。”
傲雪被她背在手肘后,她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摄人心魄。
殷离觉得呼吸都停滞了,胸口破开的那一个窟窿,却像是被什么重新填满,充盈肿胀。
他深刻意识到,秦罗敷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
只有她,只有秦罗敷才能给予他致命的愉悦和穿心的痛苦。
他双目充血,痴痴的望着她,隐有泪光闪烁,意识却在一点点抽离。
秦罗敷看着他的身体倒下,目光平静而冰冷。
她抬手点了一把火将殷离的身体彻底烧干净。
她知道,殷离身为男主之一,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他身上必然有什么金蝉脱壳之类的法宝。
但是这不妨碍她给他添乱,没了这具身体,殷离至少会元气大伤。
火光映照着秦罗敷的脸,宛若地狱而来的修罗。
211在空间里装死,不敢说一句话。
还好,还好,是自己人。
如果姐姐像对待殷离那样对他,他得哭死。
秦罗敷看着傲雪剑上的血迹,眉头一皱。
她提着剑在溪流边蹲下,借助流动的水,将上面的血迹冲刷干净。
河流清澈见底,绿波荡漾间,波光潋滟,如同一面明镜。
急流击石,清脆悦耳。
秦罗敷踩在岸边的石头上,冰冷的溪水浸湿了她的指尖。
旁边有脚步声传来,秦罗敷一怔,寻声望去,目光与一双白色的眼眸相接。
在对视的一刹那,目光汇聚,一种微妙的共鸣被点燃。
没有声音,没有行动,心灵却在其中触动,化作一种无形的连结。
秦罗敷很快移开视线,神色恭谨,低低唤了一声,“师尊。”
太生疏了。
厌清澜宽大衣袍下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的目光细细掠过她憔悴的眉眼,在触及她略微红肿的唇时,顿了一下。
“殷离呢?”
秦罗敷神色自若,没有一丝隐瞒。
“死了。”
厌清澜有些迟疑:“……魔域王储身怀至宝,修炼的摄魂功法诡异,不会那么轻易殒命。”
“我知道。”秦罗敷既然敢做,就不会有害怕这种东西。
“我能杀他第一次,自然就能杀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