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清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她对他总是避之不及。
一旦他展现任何对她的爱意,都会想要远离他。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修的是无情道吗?
他受不了她的冷漠疏离,也不想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止步于此。
秦罗敷从大殿出来之后,就遇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裴钰。
“师姐,阿钰听师尊说你要带队前往幕降城,我要和你一起去。”
秦罗敷点点头,“叫上几个自愿前往的弟子,收拾好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事态严峻,几乎不容他们再多作准备。
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们聚集在天衍宗的大门前,灵珠道尊和左玉堂长老,携一群弟子为他们饯行。
“归仪此番前往,还需多加小心。”灵珠道尊拍了拍她的肩膀。
“归仪省得。”
“还有你裴钰。”灵珠道尊突然转过头,瞪着裴钰。
“好好听归仪的话,少给你师姐添乱。”
“我知道了,师尊。”裴钰嘟囔道。
“知道就好,可别又当做耳边风,听听就过了。”裴钰的性子灵珠道尊是知道的,所以对他的话还是抱有怀疑的。
远处群山连绵,雾气缭绕,犹如蜿蜒曲折的长龙。
“也不知道清澜在干什么,唯一的弟子出行也不舍得来相送。”灵珠道尊捋了捋下巴的胡子,有点搞不懂。
厌清澜平日里不是待归仪极好的吗?归仪要走,怎么也不出来送一下?
闻言,秦罗敷眼睫轻轻颤动没有说话。
厌清澜修行不易,且无情道本就是极为难修,他现在距离飞升也仅一步之遥,没有道理困于情爱耽搁飞升。
就连裴钰也支起了耳朵,他看看秦罗敷又看看灵珠道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唉,罢了罢了,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吧。”灵珠道尊摆摆手,也不欲多想。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灵珠道尊才和左玉堂二人原路返回。
在途经一个拐角的时候,看到了神色莫测的厌清澜。
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像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偶。
如果往日里还有一点人情味的话,那么此时就像是被雪冰封住,连那一丝人的情绪也消没了。
“神尊怎么在这里,归仪已经走了。”灵珠道尊问。
“我知道。”厌清澜眼睫低垂,一颗心忍不住揪痛起来。
她不想见他。
他知道将这一切都展现在她的面前的话,会引起她的排斥,可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过不了情关,修不成无情道。
幕降城位于边界,距离遥远,哪怕是御剑飞行,从天衍宗赶过去,至少也要十天十夜。
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那些修为低的弟子都有些疲惫。
在路过一片森林的时候,秦罗敷下令休息。
当他们落地的时候,没想到还遇到了几队人马。
因为是各个宗门都在关注的事情,秦罗敷并不意外在这里遇到别的宗门的人。
其他几个宗门的人看到了天衍宗的服饰,纷纷过来问候,其中就有青云台和合欢宗的弟子。
“罗敷。”孟惊弦上前一步。青年长身玉立,抱着黑木琴,姿态矜持。
兰听城双手抱剑,站在他的旁边,像个木桩子一样。
看到秦罗敷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眉头都皱了起来。
秦罗敷朝孟惊弦微微颔首,那边合欢宗的姜允茶也凑了上来。
“秦姐姐,许久不见,茶茶好想你啊。”少年的嗓音柔软,湿漉漉的眼一眨一眨的看着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握她的手。
裴钰一脸黑,直接用剑将他剑挡开。“哪里来的臭不要脸,我师姐也是你能随便靠近的?”
剑锋凌厉至极,姜允茶被迫的后退几步。
他轻轻的啧了一声,哪里来的疯狗,这么会乱咬人。
“你谁啊?”
“天衍宗,裴钰。”裴钰双手抱臂,目光倨傲的看着他如视垃圾。
原来你小子就是裴钰啊,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
姜允茶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是谁,之前秦罗敷还问过他呢。
像他这种在秦罗敷身边待了很久的,再怎么说都是有一点感情在的,不太好正面硬刚。
姜允茶直接看向秦罗敷,有些委屈,“秦姐姐,你看他好凶啊,我只是想过来和你说一说话而已,他居然拿剑吓我,真是太过分了。”
秦罗敷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见秦罗敷不理他,姜允茶也泄气了。
裴钰反而高兴起来,“看到了没有,师姐都不想理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烦人。”
姜允茶冷哼一声,就回到了合欢宗的队伍中。
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天衍宗为首的女子,质傲清霜,香含秋露。
几乎是在出现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所有年轻弟子的视线。
她肌肤胜雪,光滑细腻,如同冷玉一般清透。青丝及腰,仅有一根白色发带束缚。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下,她始终淡定自若,犹如一株傲立在雪地中的寒梅,既优雅又坚韧。
她眉目冷清,稍显疏淡却更加与众不同,透露出不可侵犯的高冷。
刚刚的那一场闹剧几乎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不怪合欢宗的姜允茶会主动上去接近。
如此美人,哪怕只是被她漫不经心的扫视,也会令人怦然心动。
裴钰怎么会感受不到周围那些人暗戳戳的窥探,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师姐。”他突然挡在秦罗敷面前,将那些觊觎的视线统统隔绝。
“我们就在那边休整吧?”裴钰指着不远处人稍微少一些的一块空地询问。
秦罗敷看了一眼,点点头。“可。”
他们便在这里安扎下来,几个弟子找来木柴,升起篝火。
期间,总有其他宗门的弟子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们还需要些什么。
说是好心帮助,眼睛却一直朝秦罗敷的方向偷瞄,他们无一幸免,都被裴钰冷脸挡回去了。
不远处有条河,有一些没有辟谷的弟子扑腾进去抓鱼去了。
秦罗敷倚靠着树,看着裴钰兴致勃勃的拿着一条鱼烤。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一条生鱼很快就被他烤成了黑炭。
他将鱼递给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秦罗敷看着那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沉默了一瞬。
“你自己吃吧。”她十分冷漠的拒绝了裴钰的好意。
裴钰的的小鹿眼一下子,湿润起来。
姜允茶半倚在树旁,噗嗤一笑,“果真是少爷的命啊,连伺候人都不会。”
裴钰站起来,不悦的盯着他,姜允茶却不理会他,手里拿着刚烤好色泽美味的鱼,乖巧的凑近秦罗敷。
“秦姐姐还是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