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宫深处,龙椅之上,皇帝面色铁青,目光如炬,直视着下方的薛国公。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寒意,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定国公掌握着兴武卫,结交半数朝臣,还不满足,竟然插手漕运之事,官商勾结左右市价,还欲杀人灭口!!”
皇帝的声音愈发冰冷,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杀意:“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朕的舅父,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薛国公心中一颤,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圣上,老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异心。关于此事,老臣一无所知,恳请圣上明察,给老臣一些时间,老臣定当查明真相,水落石出。”
皇帝心中冷笑,回想起梦中薛国公举兵造反的场景,心中更是坚定了决心。他冷冷地瞥了薛国公一眼,缓缓开口:“舅父,你的言辞让朕很为难啊。你口口声声说对朕忠心,却又在暗中做出这等勾当,朕如何能够轻信你呢?”
皇帝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站起身,背手而立,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仿佛要将一切黑暗都尽收眼底:“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薛国公深吸一口气,额头已渗出冷汗,他努力维持着镇定:“圣上明鉴,老臣深知此事严重,但请圣上相信,这完全是手下之人擅作主张,绝非老臣的本意。老臣对圣上的忠诚日月可鉴,绝不敢有丝毫背叛之心。”
皇帝忽然变了态度,他语气温和:“此事不管是你所为也好,你下属擅作主张也罢,朕都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这次朕就罚舅父停职半年,给那些言官们看看,可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薛国公脸色一僵:“臣明白。”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薛国公躬身行礼,缓缓退去:“臣告退。”
待薛国公离开后,皇帝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他对着近侍王新义说道:“前几日,朕听闻定国公拉拢礼部,想要请立皇太弟,这样一来,此事应该开不了口了吧。”
王新义立刻附和道:“圣上英明。”
“想要将此事压下来,也得给刑部一些甜头,封住他们的口。”
“传朕口谕,刑部办生丝案有功,上下予以嘉奖,先前逆党案之过不再追究,相关人等官复原职。”
王新义躬身应答:“是。”
.........
皇后娘娘今日特地召见了沈芷衣及其伴读,一行人走在前头,交谈声轻轻回荡在宫廷的回廊中。而褚姚,却悄然放慢了脚步,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轻盈地落在她的肩膀上,为她那素雅的衣裳增添了一抹生动。
片刻后,她微微点头,蝴蝶飞走了。
褚姚的眼神却骤然变得冰冷,她望着蝴蝶飞去的方向,心中却是在为皇帝感到悲哀:这皇帝,真是窝囊。明知朝中有人心怀异志,却因那人是自己的舅父而犹豫不决,不敢果断下手,如此优柔寡断。
她轻轻叹息,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一行人走着走着却看到有个太监被罚,他气焰嚣张:“小子,皇后娘娘罚你跪十二个时辰,那是少一刻钟也不行,莫说是昏倒了,就算断气了,你也得捱过去。”
姜雪宁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郑保身上,她立刻认出了这位上一世与沈玠生死相依的忠诚之士。她清楚地记得,是沈玠救了郑保,而后者在之后的岁月里,成为了沈玠最信任的人,直到最后也为沈玠献出了生命。
姜雪宁心中一动,如果自己能救下郑保,也许就能赢得这位忠诚之士的感激与忠诚,为自己所用。于是,她迅速下定了决心。
她转身紧紧拉住沈芷衣的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依赖:“殿下,这宫里,都是这样的吗?我觉得好害怕,我想回家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仿佛这深宫之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沈芷衣看着姜雪宁害怕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保护欲。她轻轻拍了拍姜雪宁的手,柔声安慰道:“别怕,这外太监是犯了错,责罚过了就好了,咱们走吧。
“殿下,我是在想,若我以后也犯了错,也会受到这样的责罚吗,泼水掌嘴还要跪那么久,他撑不住会死的。”
沈芷衣犹豫道:“不至于吧...”
姜雪宁见沈芷衣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松动,她趁机又加了把火:“殿下有所不知,那庙里的和尚说我八字轻,他若是死了,一定会缠上我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眼眶微微泛红,仿佛真的非常害怕。
沈芷衣拍了拍姜雪宁的肩膀,走过去:“这人也跪了,也罚了,本公主做主饶了他,若是皇嫂问起,责任本公主来担着。”
“是是是。”太监点头哈腰,转头吩咐:“赶快把他拉下去!”
“宁宁,瞧见了吗,我说过会护着你的,如此,你便不怕了吧。”沈芷衣笑着说。
姜雪宁笑的眉眼弯弯:“臣女多谢殿下,有殿下在,真好。”
沈芷衣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姜雪宁的手:“这下好啦,走吧。”
不久,一行人便来到了富丽堂皇的皇后宫中。沈芷衣走上前,恭敬地向皇后和太后行礼:“母后,皇嫂,我把伴读们都带来了。”
众伴读们紧随其后,整齐地跪在地上,齐声行礼:“臣女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扫视了一眼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薛姝的身上,脸上露出了一副惊喜的模样:“姝儿来啦,快起来,到姑母这儿来。”
薛姝嫣然一笑,起身缓缓走到太后跟前。
太后佯装生气,拍了一下薛姝的手背,嗔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到现在才想起来看姑母啊。早先我就跟你父亲说,让你进宫住,他偏说不合规矩。害得我们家芷衣,也没个同龄的玩伴。”
“还要从宫外头找伴读进来,麻烦,折腾来折腾去,你不还是住在宫中了吗。”
薛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