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空悄然铺展了一片纯净的银白。轻柔的雪花纷纷扬扬,宛如无数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雪花从窗外轻轻飘落进来,谢危看着手上的雪,竟然意外的觉得,雪花格外的美。
因为,他真的没有再犯病了,他笑的有些嘲讽,喃喃道:“真好,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先生,公仪先生来了。”
“不可对公仪无礼。”谢危声音有些意味不明。“退下吧,别让旁人打扰我与公仪先生饮茶。”
剑书抱拳应是就退出去了。
谢危给公仪丞倒了一杯茶:“公仪先生为何一直盯着我。”
公仪丞语气冰冷:“我在看二十年前,王爷是如何引狼入室,四年前又是如何放虎归山。”
谢危轻笑一声:“把谢某比作虎狼,先生着实言重了,只是,先生几次三番对燕家下手,还在宫中胡乱行事,险些把谢某的计划打乱。”
“这一笔账,该怎么算。”
公仪丞激动的质问:“所以你要与我作对!与王爷作对!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工夫,才把通州设为据点!”
“又折了多少人,才把自己人送入燕家军!可这一切,全被你给毁了!”
公仪丞缓和了语气,似是循循善诱:“你不是朝廷的谢少师,你是金陵的度均山人!你别忘了,当年是谁置你的死活于不顾,又是谁留了你的性命。”
谢危珉了一口茶:“公仪先生不必再次提醒谢某,谢某从未忘过。四年前上京,为的就是覆灭薛氏一族,如今,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倒是先生,倘若通州哗变,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公仪丞怒吼:“那又如何!为成大事,死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乱世之中,圣人,只能做个废物!这天下,唯有枭雄才能颠覆!自你踏上这条路开始,你就回不了头了,你帮着燕牧,但你敢让他知道,你为王爷做的那些事情吗,你不想与我等为伍,但王爷,随时可以告诉朝廷你的身份!”
“那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你以为你站在顶峰操纵一切,可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顷刻便可颠覆!”
他凶狠的盯着谢危:“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京城的事务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至于王爷那边——”
谢危连着深呼吸好几下调整起那个徐,打断他:“先生可以走了,谢某知道了?”
公仪丞被打断,指着谢危:“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 说着就气冲冲走了!
谢危弯起嘴角,冷笑几声:“威胁谢某的人,坟头草都几杖高了。”
他冷声吩咐:“剑书,带人送送咱们的先生。”
剑书兴奋道:“是!”
谢危走到庭院中,闭上眼,任由雪花飘落在自己身上,姜雪宁来到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心中感叹:这谢危不说话的时候,还怪好看的。
“谢先生真是有闲情逸致,竟然还有功夫赏雪!”姜雪宁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谢危睁开眼,平淡如墨的眸子盯着姜雪宁:“宁二姑娘,深夜到此找谢某,所为何事?”
姜雪宁气冲冲的跑到谢危面前质问道:“燕家辞官交了兵权,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可知道,若是燕家交了兵权,会如何?燕家都是认人不认印信的,你觉得圣上会放过燕家吗?!”
谢危俯身凑近姜雪宁:“宁二,你为何觉得,这是我的手笔。”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姜雪宁心跳突然加快,她别过脸:“你,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有这通天的本事。”
谢危心情颇好:“哦?我在你心中,竟如此无所不能?”
姜雪宁推开谢危,冷声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如今那把刀又悬在燕家头上。”
谢危收敛了笑意,解释道:“我不会害燕家。”他转身望向庭院中飘落的雪花,轻声说道:“天寒地冻,宁二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姜雪宁看着谢危认真的神情,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备。她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燕家世代忠良,若因兵权之事而遭逢不测,实在是令人痛心。”
姜雪宁难得看到谢危的神情中带着温柔,心中一动,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她摇摇头,甩去心中的杂念,向谢危道了个别,便匆匆离开了庭院。
雪花仍旧在飘落,谢危站在庭院中,目光深邃地望着姜雪宁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公仪丞却是行色匆匆。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骤变,脚步也愈发急促。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仿佛害怕有什么人或事会突然追上来。
“赶紧走!”公仪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恐慌,他催促着身边的人快速离开。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道柔媚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走?走哪里去呢?”那柔媚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和挑衅。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公仪丞的面前。那是一名身着黑色衣裳的女子,她的面容被一层薄薄的面纱所遮掩,唯有那双冰冷刺骨、充满杀意的眼眸露在外头。
公仪丞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阁下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与我过不去。”
褚姚轻声笑了几下,语气冷漠地回答道:\"王爷身边向来不留擅作主张的人。\"
她轻启朱唇,吹奏起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刹那间,原本环绕在公仪丞身旁的那些侍卫们纷纷倒地不起,他们痛苦地用手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哀嚎声此起彼伏。
公仪丞惊恐地看着那些侍卫一个个倒下,他们的哀嚎声在雪夜中显得格外凄厉。
他强作镇静,故作镇定地追问:“王爷不会这样对我,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是谢危吗?还是薛远?!\"
褚姚对于公仪丞的质问视而不见,她又变换了一种曲调,这次的音律婉转悠扬,但其中蕴含的杀机却丝毫未减。那美妙的音符如同一条条细若发丝的丝线,瞬间便地划开了侍卫们的咽喉。眨眼之间,二十多名身强力壮的侍卫便已全部毙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