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进黑市。”
童管事上前一步，把应天枢挡在身后，又将十颗灵石放在柜台上。
他这副护犊子一样的姿态，让掌柜美眸里流露出一丝惊诧，但她终归没说什么，笑了笑：“好。这是通行令，两位请吧。还有，这是夜市。”
童管事将令牌递给应天枢，又低声细细地介绍令牌的功用。
应天枢虽然已经知晓了，但仍十分配合地嗯嗯点头，不让童管事的苦心浪费。
进了黑市内部，应天枢直奔瘸子李的摊位。
童管事只知道自己此行是陪五小姐来黑市买草药，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他见应天枢直接往一个方向冲，还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跟了上去。
“李老板，我来了。”应天枢笑道。
瘸子李抬头：“灵石凑齐了？”
“当然，”应天枢道，“你先给我看看逢香花。”
瘸子李睨了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给应天枢看：“看吧。”
“果然是逢香花。”应天枢大喜，一颗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小姐，”童管事也赶到了，瞧见这一幕，有点迷茫，“你已经挑好了啊？”
“嗯，我已经挑好了，把灵石给我吧。”应天枢点头。
童管事道：“小姐，先别急。老板，你能把卖的药草给我瞧瞧吗？”
看来是怕自己被骗，想替自己把关。
应天枢轻笑了一下，征求般看向瘸子李。
“要买就买，别婆婆妈妈的，”瘸子李不耐，“要是把我的药草看坏了，可得百倍奉还。”
应天枢笑意微僵。
怎么突然不耐烦起来了，方才的语气还挺正常来着。
童管事脸色微绷，倒没有生气：“老板，买家看卖家货品的品质，再正常不过了，你没必要摆脸色吧，难道是你这草药不经看？”
“觉得我草药不好，就滚出我的摊位。”瘸子李毫不客气。
两人目光相对，火花四溅。
应天枢眼见着气氛要彻底僵掉了，连忙跳出来：“够了够了，你们两个都住嘴。李老板，我确实是诚心买的，他也是担忧我被骗，没有坏心，要不，你就像方才那样，打开盒子给他瞧一眼，然后再合上，可以吗？”
“管事，之前我灵石不够，李老板就先把其中一味药草给我了，分文未取，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你不要同她争执，好不好？”
说到嘴硬心软时，应天枢的声音轻了几分，有点心虚。
五小姐都在尽力周旋了，童管事自然要应，他放缓语气：“我家小姐年龄不大，我确实担忧她受骗，麻烦李老板了，就看一眼。”
瘸子李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打开了盒子。
应天枢松了口气。
童管事实事求是道：“这药草，灵气确实浓郁，不是凡品。”
瘸子李冷嗤：“用得着你说。”
“好了好了，既然我们三个人都满意，那交易就成了，”应天枢拍手，“童管事，把灵石给我吧。”
童管事将灵石如数奉上。
“你是世家小姐？”瘸子李冷不丁问道。
应天枢动作微顿，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意思，她难道还仇富吗？
“家里有点小钱，”应天枢谨慎道，“算不得世家。”
“能掏出五百下品灵石，还有管事跟随，不可能只有点小钱，”瘸子李阴阳怪气，“你是皇亲贵族？还是五侯家的小辈？”
眼看着马甲都要被扒穿了，应天枢心里也有点慌。
马甲被扒掉是小事，万一这位和五侯家有恩怨，不愿意卖药草，就不好了。
“我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应天枢否认，又适时八卦，“李老板，你和他们有仇吗？”
“没有，我只是单纯讨厌世家大族。”瘸子李将盒子里的药草取出，丢给应天枢。
应天枢连忙接住，慎之又慎地收好。
她有点儿心虚，但仍旧挺直了腰背，装作与我无关的模样，取出自己的两百灵石，连同童管事给的，一起给瘸子李：“灵石都在这儿，你可以点点。”
“等等，小姐，这株药草需要五百灵石吗？”童管事突然道，目光如炬。
应天枢道：“不是的，还有一棵，李老板已经提前给我了。”
“两株需要五百灵石，也有点贵吧，这只是材料，又不是成品。”童管事看向瘸子李。
瘸子李正在数灵石，闻言抬眸：“已经买了，还想反悔吗？你挺不要脸啊。”
童管事道：“我没有……”
“那你还在这里唧唧赖赖？真是讨人嫌。”瘸子李毫不客气。
童管事道：“我家小姐纯……”
“好了好了，别争执了，两位，”应天枢头疼，“交易已结束，银货两讫，我很满意，咱们走吧。”
她拉了一把童管事。
童管事欲言，又住口，只回头冷视瘸子李：“若你胆敢蒙骗我家小姐，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瘸子李一点儿也不畏惧：“随时奉陪。”
应天枢又扯了一下童管事，好歹将人扯走了。
童管事道：“小姐，你还小，天真纯善，不知晓这些黑市里的卖家，大多心黑手狠，会故意将货物价格定得很高，蒙骗不懂行的买家。”
应天枢知他是好心，认真听了，又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管事和我讲这些。不过，我非常需要这两种药草，我觉得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童管事微顿，应：“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方才是我多嘴了。”
应天枢笑：“怎么叫多嘴，也是为我考虑。”
童管事又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几斤几两，只把自己当做之前那个柔弱无害的五小姐，怕自己被骗，多说几句，替自己出头，再正常不过了。
童管事笑了笑，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不过……
“小姐，”童管事压低声音，“不知怎么回事，有不少人在看我们，你收好草药。”
应天枢早就感觉到了。
不过，她大概知道，是自己这张猪头面具在黑市有点名气的原因。
她没有点破，乖顺地跟在童管事身后：“好，我会小心的。”
顺顺利利回到应府，回到自己的小院。
应天枢将珠珠草也拿出来，和逢香花一起捧在掌心，兴奋至极。
“终于凑齐了！！”
万事俱备，只欠倪院使这缕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