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了几声宝贝炉,应天枢从角落里翻出一块干净的布,用水打湿了,乐呵呵地开始擦器炉。
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器炉焕然一新,应天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器炉,心里好高兴。
按理来说,器炉有了,材料也齐备了,可以炼器了。
但应天枢没有立即炼器。
她现在灵力不够深厚,灵火操控不了多久,现在炼器,就算能炼出来,质量也会较差。
等她升到三星入灵境时,再试着炼第一件灵器吧。
拿定了主意,应天枢情绪也慢慢平复了。
她又摸了把器炉,才心满意足坐回榻上,打坐修炼。
好像有什么事儿忘了呢。
应天枢疑惑了一下,又很快将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既然忘了,说明没那么重要,好好修炼才是正事。
第二日一早,应天枢精神饱满地出卧房吃早饭。
张飞英见了她,却发出一声惨叫:“小姐,您昨晚肯定没睡好。您才多大,不好好休息怎么能行呢!”
应天枢一拍脑袋。
把答应飞英和珍娘要睡觉的事儿给忘了,都怪昨天太兴奋了!
她立即道:“我今晚一定能睡好。”
张飞英不信:“您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奴婢要去买安神药!”
珍娘道:“奴婢来熬汤。”
确实是自己没做到承诺,应天枢不好推拒。
但她确实不是睡不好,只是没睡,喝安神汤也是浪费。
她提议道:“你们先别买,多浪费呀。今天晚上,飞英来盯着我睡,若我今晚也睡不着,再买也不迟。”
张飞英略微放了点心,应了声是。
然后,她又拉着珍娘走到一边,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讨论该怎么让人睡着。
应天枢失笑。
而另一边的宝庆院。
“娘亲,我要去寿宝阁买新鞭子,”应毓秀扯着谭蓉的衣角,撒娇道,“可我手里的灵石不够。”
谭蓉一向疼爱女儿,本想应下,一想起折在应天枢手里的东西,又有些心疼了:“我记着你还有别的灵器,没必要买新的。”
应毓秀道:“可我想要鞭子,其它的灵器用着都不顺手,而且品级也不如我原先的鞭子高。”
那条鞭子,是她唯一一件三品灵器。
谭蓉安抚道:“过些日子,爹娘想法子把应天枢手里那条鞭子抢回来,你先忍一忍。”
应毓秀道:“不要过些日子,我现在就要,现在就把鞭子抢回来!”
她说着,跃跃欲试起来。
“秀秀,不许任性。”谭蓉点了一下女儿的面颊。
她也想立即抢回来。
那鞭子可是三品灵器,落在应天枢手里,可谓是暴殄天物。
但上次的事儿宝庆院已经亏损的够严重了,应怀丰知道始末后还冲她和秀秀发了好大的火,斥责她莽撞。
若再轻举妄动,惹怒了应通海,宝庆院在府里的地位就更危险了。
应毓秀跺脚:“娘亲,过几天就是慧宜公主的花宴,我听说林莺儿新得了一件三品灵器,我要是比不过她,会被嘲笑的。”
“而且,”应毓秀想起自己看到的画面,心里愈加不舒服,“而且应天枢这么个废物都能拿着您的灵石买那么多东西呢。”
谭蓉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昨天我看到的,”应毓秀道,“外头店铺的掌柜往碧落院送了好多东西,还有一尊器炉,一看就知道没有两三百灵石拿不下来。”
谭蓉瞳孔微缩:“器炉?你确定是器炉?”
应毓秀不明所以:“我确定,器炉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谭蓉手攥成拳,神情难看起来。
按理来说,应天枢是个废人,不能修习灵力,更不可能做炼器师。
那为什么会买器炉?
是随便买的,还是说那个女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应毓秀忖度着母亲的脸色,没有开口。
谭蓉慢慢回了神,转回了话题:“林莺儿?长宁林家的小姐?”
应毓秀眼珠子转了转,点头:“正是,而且林莺儿那个姐姐,娘亲你也知道。我要是能胜林莺儿一筹,也算是压林家一头,为姐姐扳回一城了。”
谭蓉道:“你啊,一点儿也不像你姐姐,不想着在境界上压人家一头,成天想着在这些没用的地方争风头。”
“这怎么算没用的地方呢,”应毓秀撇嘴,“我有厉害的灵器,说明我们家底蕴深厚。”
“再说,永乐侯府的最强天才,有姐姐一人就够了。”
她这话逗乐了谭蓉,让她从情绪的阴霾里走了出来,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巧舌如簧。”
应毓秀道:“那去寿宝阁的事儿……”
“我还是不允,”谭蓉道,“不过你想压林莺儿一头,娘可以帮你。”
·
一天的修炼完毕,应天枢在飞英的陪伴下,躺在了床上。
她不是失眠,本以为能很快入睡,安飞英珍娘的心。
结果——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躺在床上了,应天枢现在躺在床上,很僵硬,完全不习惯,也睡不着。
她想动动胳膊动动腿,一抬眼,就看到飞英饱含忧虑的眼神。
应天枢又缩回了被子里,闭紧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
应天枢偷偷睁眼。
张飞英坐在床边,手撑着脑袋,明显是有点困了,但眼睛还是睁得很大。
她看到应天枢醒,也不作声,只是眉间笼罩着一层困扰。
应天枢认命:“飞英,你会讲故事吗?也许我听一会儿就睡着了。”
“奴婢不会讲故事,”张飞英压低声音,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人,先下却流露出柔和的一面,“但如果小姐想听,奴婢可以讲讲奴婢自己的事儿。”
应天枢闭眼:“你说吧。”
“奴婢原先的家在城北柴儿胡同,家里面有爹有娘,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不过两个姐姐都已经嫁出去了。”
“奴婢的爹是屠户,杀起猪来又快又好,奴婢的娘是绣娘,绣出来的帕子特别好看,一方帕子能卖二十文钱呢!”
“奴婢从小就跟着我爹杀猪,奴婢还能扛起来半扇猪,力气很大的,只不过做贴身丫鬟好像不用干重活。”
说到这里,张飞英的语气竟变得惋惜起来。
应天枢唇角微勾。
“虽然我是女子,但我一直觉得自己能干很多活,还挺有用的。但我爹要给弟弟结亲,想把屋子翻新,再多攒些聘礼,就问我,是想嫁人,还是卖给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