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沈无忧被顾景炎脱口而出的“以身相许”吓得差点儿没被噎死。
她捂着胸口咳了好几下。
总算是把梗在喉间的橘皮方糖吐了出来。
顾景炎本能地伸手去接。
垂眸看了眼掌心湿哒哒的方糖,他竟默默地用帕子包了起来。
“王爷,你做什么?”
沈无忧疑惑地瞪大了眼,很是不解地盯着行为怪异的顾景炎。
顾景炎回过神,淡淡地道:“先包起来,下车后再扔。”
话音一落,他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太过冒昧,悄然红了脸。
“王爷,方才你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沈无忧眼里依旧满是狐疑,她暗暗腹诽着,顾景炎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要不然,他怎么会徒手接沾满她口水的糖...
“本王的意思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顾景炎倒是想说以身相许来着,又怕太过冒进,吓到她。
况且,她之前说过她有心上人。
他若是逼得紧了,恐适得其反。
“王爷若是愿意帮我查一查卢凌丰将军死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自当感激不尽。至于救命之恩,王爷实在是言重了。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半个月内,本王一定给你个准信。”顾景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方才他的行为太过怪异,马车里原本融洽轻松的氛围渐渐被尴尬和局促所取代。
好在这种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马车很快抵达了裴府后门。
沈无忧下车时,还不忘叮嘱着顾景炎,“王爷,你多保重。这几日记得每日多吃些补药,滋阴补肾,养足气血用利于身体的恢复。”
“全听你的。”顾景炎直勾勾盯着墨发披肩妩媚之至的沈无忧,一颗心怦怦乱跳。
方才在养心殿上,她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泻下时。
顾景炎心底里陡然生出一个极其变态的念头。
他竟阴暗到想要将她关在密室里,日日夜夜只能他一人观赏她的美...
“王爷,我脸上有东西么?”沈无忧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疑惑问道。
“没有。早点歇息。”顾景炎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心跳却更加快了。
大概是夜色下的沈无忧太过迷人,就连素来不近女色的他,都被迷得魂牵梦绕。
看着沈无忧熟稔地翻上裴府院墙,他不由得低头浅笑着。
这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爬起墙来比猴儿还敏捷...
沈无忧顺利进了裴府后院后。
马车再次启程往战王府驶去。
顾景炎小心翼翼地将用帕子包好的方糖取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尝一尝她吃过的方糖是什么滋味。
不过他终究没有那样做。
哪怕沈无忧并不在场,他也不想用这样下流的行为去玷污如同天上月一般皎洁干净的她...
沈无忧进了南院后,满脑子全是顾景炎用手接住方糖的画面。
“不是...他真有那么喜欢吃糖?”
“还是说,他喜欢吃我的口水?”
“咦~应该不会那么变态吧...”
沈无忧光是脑补着顾景炎背着她,偷吃那颗她吃过的方糖的模样,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秀儿因为担忧沈无忧,彻夜未眠。
见她安然无恙地进了屋,这才展露了笑颜,“小姐,你没受伤吧?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给你带的桃花酥,趁热吃。”
沈无忧将手上提着的桃花酥给秀儿递了过去,随口问道:“今晚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小姐,将军屋里出大事了!”秀儿连忙关上了门窗,神叨叨地说。
“什么大事?”
“夜里裴八蛋和苏翘屁玩得太疯,裴八蛋似乎骨折了,他那惨叫声,府里上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翘屁?骨折?”
沈无忧听得云里雾里的,是她年纪大了吗?怎么总感觉和秀儿有代沟。
“苏氏不是到处说裴八蛋喜欢她丰满的翘臀嘛!我叫她一声苏翘屁,不为过吧?”
“一个屁一个蛋,倒是挺般配。”
沈无忧给秀儿竖起了大拇指,从心底里感叹秀儿的起绰号功底。
“对了,你说谁骨折了?”
“裴八蛋下面骨折了!苏翘屁和老粉红连夜去请宫里的太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宫门全部紧闭,根本请不到太医。”
“那现在如何了?”
“好像是找了个土郎中,简单包扎了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就骨折了呢...”沈无忧寻思着,莫不是她没有把握好药的剂量?
“小姐,这叫恶有恶报!裴八蛋负了你,这么快就遭报应了,实在是爽快!”
秀儿沾沾自喜地道:“或许,这里面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沈无忧笑看着得意洋洋的秀儿,随口问道:“怎么说?”
“我给他起的名儿好!裴八蛋裴八蛋,到最后真只剩下了左右两个蛋。”
“秀儿,文雅点儿...”
沈无忧笑痛了肚子,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不得不说,秀儿还真是起名鬼才。
这样的天赋异禀可不能浪费了,改日可以培养起来专门写些话本子。
京都城里,世家小姐们鲜少出门。
她们大部分人都不爱看那些四书五经,倒是很爱看坊间流传的话本子。
如若秀儿有这个天赋,写上几本,往后应当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秀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红着脸小声解释道:“小姐,你别误会。我可没看过男子的身体,我之所以有所了解,是因为我看过大白的。”
“这有什么?看了也就看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小姐你看过?”秀儿好奇地问。
“......”
沈无忧没来由地想起了采花贼,其实她根本没看清。
那天夜里贵妃偏殿实在太黑了,黑得看不见五指...
“你这丫头,越来越离谱了!吃你的桃花酥去。”沈无忧红着脸,洗了把脸便躺到了卧榻之上。
不知为何,采花贼的身影总能和顾景炎的相重合。
“算了!没什么好想的,左右不过是个负心汉!”
她嘴里这么嘀咕着,心里并不是当真将采花贼认成负心汉。
这事儿也怪她,是她说的不用他负责。
可不管怎么说,采花贼的失约还是让她大有不快...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
沈无忧睡得正熟,秀儿又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
“裴老夫人和苏氏二人朝南院这边赶来了!还有裴将军也在两护卫的搀扶下,赶过来了。”
“他们来我院里做什么?”
沈无忧没睡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床气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