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闹剧,直到屋里传来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她才及时开了口:“将军,你要是再不进去,苏氏怕是要遭了歹人毒手。”
她是讨厌苏墨玉没错,但这世上就不该有刘闯这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她要是律法的制定者,必定要让那些意图奸淫女子的狂徒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然,男子出门在外也是需要保护好自己的。
世风日下,歹徒不分男女,淫掠者统统该死...
裴行止总算从极度的惊愕和愤怒中回过神。
他一脚踹开了紧掩的房门,双目赤红地朝着刘闯和苏墨玉二人走去。
“谁?!”
刘闯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转过头朝门口看去。
他没想到屋外站了这么多人。
吓得连忙松开苏墨玉的脖颈,试图夺窗而逃。
苏墨玉则捂着被扯烂的嫁衣,缩进了裴行止怀里,“行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她并不知晓裴行止以及外头这群人有没有听见她和刘闯的对话。
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别怕,没事了。”
裴行止闻到了苏墨玉身上被刘闯沾染上的土腥味,顿觉一阵恶心。
想要推开,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
“来人,拦下刘闯。”
顾景炎看够好戏,这才施施然地让人捉拿了刘闯,“本王奉命捉拿反贼,刘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越狱,罪加一等。”
话落,他转身看向裴行止,笑得如沐春风:“裴将军大喜之日,本王因公事来迟了。不过好在赶上了宴席,本王便在这里祝你和女诸葛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好了。”
“...多谢王爷。”
裴行止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听得出来,顾景炎是在笑话他被苏墨玉扣了这么一顶绝世绿帽。
此刻他就算再窝火,也不能当众发泄出来。
他的情绪一旦失控。
原本还只是看看热闹不明真相的众人,便会将苏墨玉和林琛一事传得更加绘声绘色。
家丑不可外扬,这明显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顾景炎抓了人,并未在裴府久留,转身快步离去。
其他宾客也都跟人精儿似的,看出裴行止的情绪不对劲,纷纷找了借口提前离席。
眨眼的功夫,苏墨玉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了裴府的人。
裴老夫人的脸色臭得不行,她冷嗤了一声,对苏墨玉冷嘲热讽了起来,“刚刚过门就这么不安分,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听话懂事的!”
“母亲,你千万别听刘闯那个反贼胡说八道。”
苏墨玉咬着唇,泪眼汪汪地说:“母亲,夫君,请你们相信我,我和林琛并无私交,更不可能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红痣是怎么回事?”
沈无忧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身侧面色铁青的裴行止,“将军,刘闯说的那颗红痣,是真实存在的吗?”
裴行止抿着唇,双手紧攥成拳。
饶是再宽容大度的男人。
一旦得知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有染,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裴行止当然也不能例外。
忍了好一会儿,他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单手扣住苏墨玉的脖颈,冷声诘问:“你和林琛到底有没有过?”
“没有!我对天发誓,我是清白的。别人不清楚,夫君你还能不清楚?”
“那刘闯怎么知道你那里有痣?”
“军营里人来人往,我一个女子平日洗漱多有不便。或许,刘闯那登徒子偷看过我洗澡。”苏墨玉语音哽咽,身体哆哆嗦嗦颤抖个不停。
她原以为和林琛的那段关系很是隐蔽,这会子被刘闯捅了出来,心慌得不行。
“我记得林琛曾于四年前暮春灯会上拔得头筹,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毅然决然地去了北边。”
“之前我便在想,苏氏智谋无双,定然是遇到了一位神秘之师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现在想来,该不会就是林琛指点的你,助你一步步成为军中人人爱戴的女诸葛吧?”
沈无忧心想,如果林琛和苏墨玉的事属实,便可以确定苏墨玉军中第一女谋士的名号全是由林琛一手策划。
再者就是,苏墨玉极有可能是在林琛的授意下,故意接近的裴行止。
如若苏墨玉当真是林琛派来盯着她的,那么林琛的意图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沈无忧并不觉得被人监视是件坏事。
最起码,她可以从这群人的反应中得知,她父兄并未被他们暗中弄死...
“沈无忧,你少血口喷人!”
苏墨玉被沈无忧猜得个一清二楚,神色大变。
她抓着裴行止的胳膊,声色凄婉地说:“夫君,你别听沈氏胡说八道,她又没有去过北边,这番话定是为了挑拨离间!”
“我没去过,刘闯总去过吧?”
沈无忧勾了勾唇,她并不想插手裴行止和苏墨玉之间的事,旋即带着秀儿出了东院。
回到南院后,秀儿依旧满脸的义愤填膺,“小姐,你为何不趁此机会杀她个片甲不留?”
“穷寇莫追。”
“为何?如若一鼓作气让裴八蛋把苏翘屁休了,咱们的耳根子也能清净不少。”
“裴行止若将苏墨玉休了,往后他天天上我屋里睡该怎么办?”
沈无忧才懒得应付裴行止,她巴不得裴行止被苏墨玉勾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说的也是,还是小姐深谋远虑。”
“桌上这封信怎么回事?”
沈无忧一屁股坐到了桌案前,抄起茶壶牛饮了起来。
她今天就没有闲下来过。
一大早跑了一趟心悦客栈,又赶回来观瞻苏墨玉极其不圆满的婚礼,中途顺带看了一出苏凌被退婚的闹剧,而后还进宫给太后的猫治了病,顺带再次提醒圣上尽快查案。
这样的高强度到处跑,累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秀儿一边给沈无忧捶背,一边不甚在意地说:“这封信里应当是福来客栈送来的这个月的进货表单,以往每个月客栈都是这个时候送的信。”
“怎么换信封了?”
沈无忧放下茶壶,麻溜地拆开了信封。
入眼,便是极其工整的小楷:
[那日言语上多有唐突,还望沈姑娘见谅!我原想着放一出烟火博佳人一笑,没成想反勾出佳人眼泪。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说你随便,随便的人是我,不守规矩的人也是我。
是我让你背负了巨大的压力,让你步步惊心,夜不能寐。
我不知道该怎么求得你的饶恕,只想对你说,你永远有回头路可走,我也可以永远等你。]
“小姐,这封信是采花贼留下的?”秀儿蹙着眉头,想到那该死的采花贼,恨不得再将他海扁一顿。
“应该吧。”
沈无忧悄然收起信,反将信封给秀儿递了去,“你一会儿让鲁达把这个信封送去战王府,托战王好好查查,这个信封哪里能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