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费小狗以未婚夫的身份命令她过去费家一趟。
夏枢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但他以“要是你不过来我就要过去找你”的话为威胁,夏枢可不想家里最后一丝清净都为他所扰。
但是她过去之后,看到尹影的表情诧异,这才有些回过味来。
“今天又是什么日子?”她没好气地问他。
费默唐眨了眨眼睛:“费孝川宴请他未婚妻。”
“哦,他又不宴请我,我不请自来,你是想我难堪?”
费小狗挑眉:“他请他的未婚妻,我请我的未婚妻,有问题?”
夏枢笑眯眯地弯下腰,直视他的眼睛,伸手掐住他的脸有些咬牙切齿:“这是什么买一对还送一对的活动?”
费小狗眼神陡然变得戏谑,初次见面时那副恶劣的样子再度显现:“我今天要给他未婚妻留下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深刻的印象。”
夏枢正色起来:“我劝你最好别。”
费小狗抖了抖自己的小西装,神情冷漠疏淡的样子与他父亲如出一辙:“我劝你别劝我。”
闻犀这次来比上次用心得多,光是礼物就给费默唐带了一车。
费默唐拉住闻犀的手笑得天真无邪:“谢谢小妈。”
费孝川眉尾止不住跳了一下,闻犀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小妈你身上好香啊。”费默唐说着,开始揉鼻子。
费孝川突然正色道:“过来。”
闻犀却扮演着温柔体贴继母形象,弯腰按住费默唐的双肩,与他对视:“默唐这么喜欢跟我开玩笑啊?”
费默唐像只小狗一样又嗅了两口,费孝川眉头越发紧皱,“费默唐,过来。”说着,费孝川还起身朝他走过来,脸上浮起担忧之色。
闻犀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费默唐的一个绝世大喷嚏已经朝着她喷了出来,随后又连着打了无数个小的。
闻犀被喷得尖叫了一声。
费孝川足够重视费默唐的过敏性哮喘,没来得及跟闻犀解释什么就直接把人拎进卫生间,押着他冲洗鼻子。
闻犀立在原地,不停擦拭着脸和前胸,气得浑身发抖,甚至想诅咒费默唐死掉。
夏枢站在楼上,安静地凝视着楼下暴躁的闻犀。
顿了顿,她缓缓从楼梯上走下,与恰好转身朝楼上看来的闻犀四目相对。
闻犀的脸色变幻很精彩,夏枢都能从她表情里读出一句话来:“你是想说,我怎么在这里?”
夏枢站在楼梯中间,仍旧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到底顾及着是费家,闻犀的表情还算平静:“我还不至于对未婚夫的每一个情人都这么关心。”
夏枢为她话里的“情人”二字取悦,对她展露笑容:“小犀,我们出去花园里聊聊吧。”
闻犀微微抬着下颌,看向她的眼神仍旧是那么轻蔑和厌恶:“好啊,聊啊。”
夏枢从楼上下来,坦然面对她的目光,甚至还上前挽住她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
闻犀肢体一僵,却被夏枢拉住手臂,不让她挣脱:“有些话,咱们姐妹还是去外边聊吧,费总听到不好。”
闻犀从来没怕过谁,也对轻而易举拿捏夏枢充满自信。索性任她挽着,跟着她的脚步向外走去。
“还记得吗小犀,从前总是你挽我。”夏枢转头对她微笑,就像从前那样亲密。
闻犀压低声音,笑容温和:“你还是跟从前一样,骨子里都是骚的。”
夏枢也不生气,笑了笑:“你也是。”
“那怎么能比得上你,毕竟这是你跟你妈的看家本领。”闻犀说这话时,眉眼俱笑,温柔可亲,演技发挥到极致。
谁能看得出来她们两人如此亲密,却进行着如此戏谑的对话。
费孝川擦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两人手挽手走向外面花园的背影。
“对了,你怀的那个野种呢?”闻犀像是突然探寻到什么新鲜事一般雀跃起来,“五年了,要还活着,今年也该四岁了吧?”
夏枢的眼神骤然降至冰点,连呼吸都透着逼人的寒意:“你有没有想过,叫别人野种叫得多了也会反噬?”
闻犀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反噬什么?我的孩子,将来都只会姓费,怎么也不会被人叫做野种。”
“反噬你自己啊。”夏枢充满爱怜地眼神望着她:“你倒是真的很肯定,自己是闻家的亲女儿。”
闻犀嗤之以鼻:“你折腾了五年回来,就这点不值一提的嘴皮子功夫?”
“云台山,寺庙,烧香祈福。”夏枢漫不经心地提起,“大伯母这么多年了,虔诚得可以说是风雨无阻了。”
闻犀面色如常:“嗯,开始编排我妈,也算有长进。还有呢?”
夏枢掩唇轻笑,安慰道:“你们姐弟俩应该至少有一个是野种。不过,往好处想想,也有可能是闻瑭呢。”
闻犀僵在原地,忽而抬手就朝她脸上招呼过去,可惜夏枢的巴掌去得比她更快!
虽然不重,但这巴掌是打到了高高在上的闻大小姐心上。
“贱人,贱人,贱人!”闻犀再也忍不住凶相毕现。
夏枢狠狠钳住她想打回来的手,冷眼看着她愤怒和狂躁,提醒道:“这里不是你为所欲为的闻家,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不堪一击的闻纪舒。”
“好,很好,你要报复我是吧!我会让你知道童年的噩梦还会在你身上上演一百遍,一千遍!”闻犀怒目圆睁,美丽的面孔上写满恶毒。
她的恶毒诅咒全在夏枢的意料之内,对此,夏枢也只是从容优雅地转身,将闻犀的愤怒抛在身后。
不是报复,是报答。
报答闻家所有人对她和母亲的养育之恩以及栽培。
只不过她报答的方式有些特别,那就是——送闻家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