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姜轻轻重重地轻吟着,白皙地下巴搭在景砚肩上,她含雾朦胧的双眼只能看见池水中,涟漪一圈一圈地朝前追赶,最终漫到池岸上。
她的声音虚浮柔媚,轻缓断音:“殿下,你太……过分了,妾都认错了,你还……”
景砚密集地呼吸轻洒在月姜颈窝里,他隐约闻到股淡淡的幽香,旖旎缠绵,一如他们此刻。
听见月姜细细的抱怨,景砚并没有如寻常一般安抚她,反倒因旷了多日,这一刻瞬间有了满足感。
良久后,他有所放缓,单手掰过月姜的脸颊,看着她一声声仍不止的模样。
景砚取笑:“就这点点力气跟能耐,你还敢肆无忌惮的撩拨孤吗?”
月姜一时没听懂景砚的话,她轻哼:“那也撩拨到殿下了不是吗,不然殿下怎肯出力。”
“殿下,妾热,别在水里了,上去好不好。”
在水中,初时很舒服,但现在月姜受不住了。
景砚在水里折腾的差不多了,他也想上去,就先停下抱住了月姜,走到池上将她放在羊绒毯子里。
随后又覆身上去,月姜以为怎么都会让她先喘喘气,谁想又来了。
她看着头顶金碧辉煌的殿顶,难忍时双手抠住景砚的肩头,抱怨。
“殿下,你惯会装模作样,倒是不爱往妾这里来,来了就一次接一次,连口气都不给人喘。”
她的这一声抱怨,让景砚一下想到了先前月姜说的话,寻她时,办的只有床上事。
此刻让他觉得月姜说的话一点没错,景砚慢慢抬起头,对上月姜潋滟的眸子,心生不忍。
“孤日后会常常来陪你。”
月姜没有先喜,而带着片刻的迟疑,沉思。
景砚看着月姜的神情不对,才想问她在想什么,没料到月姜竟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殿下,你难道为了不多次,就要常常来与妾办一回吗?”
景砚:“……”
月姜能不懂他话里常常的意思?
景砚咬牙,平复刚才不小心岔的气:“当然是陪姜儿多多聊天了。”
月姜霎时眸带笑意,回神看他,语气里带点得意洋洋:“既然是聊天,殿下就说清楚啊,非让妾想错。”
景砚无比心累,到底是他说的不清楚,还是月姜想的不清楚。
***
景硕床前,除了守在景硕跟前的程太后,程贵妃,以及进宫探望景硕的程素云。
景碌也跑来看望了番景硕,他站在床前,一脸哭相地埋头解释。
“二哥,我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怎么我走就没事,回头将你撞出事了,是真有条毒蛇在朝我吐信子,我害怕才想逃。”
程太后与程贵妃在一旁不说话,程素云也低头安静着。
景硕脸色苍白,睁眼盯着墨青的帘子,他神情麻木,说出的话自嘲无比。
“是吗,那就是我倒霉,自己蠢,作死去触发机关?”
说着,他冷笑一声,怒睨景碌:“滚!”
景碌被景硕这声吓的一激灵,吭吭哧哧不知如何是好。
程太后出来打圆场,劝和着:“好了碌儿,你二哥他腿伤严重,疼的厉害,话不好听,先回去吧,程祖母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景碌感动地抹泪:“程祖母,您信孙儿就好,孙儿这些时日因着二哥的伤常常恶梦连连,孙儿真的睡不好觉。”
程太后点头苦笑:“也为难你了,”她看向程素云示意道:“素云,快送三皇子出去吧。”
程素云知道这是姑祖母在打发三皇子,她含笑周旋。
“三皇子,素云送你出去。”
景碌伤心的不能自已,程素云这么说,他也就点头随着出去了。
程素云一路简单安慰景碌,临到分别时,景碌谦逊感谢。
“多谢素云表姐安慰我,希望素云表姐也和二哥好好说说,我真无意害他。”
程素云愣了愣,她大为意外:“三皇子喊我表姐不好吧。”
景碌很是平常:“你是程祖母的侄孙女,跟玉彤表妹是郑祖母的侄孙女是一样的,我们自然也能论姐弟,你当然是我表姐。”
从前程素云一直在永寿殿,所接触的全是长寿殿的不好,所以跟长寿殿的一切来往不深。
万没想到景碌会亲切称她一声表姐,难怪此次陛下一点点小罚都不给他。
倒真不像做手脚的人,太子若也清白,兴许真是景硕倒霉了。
在程素云发呆时,景碌已经擦干了眼泪,他告辞道。
“素云表姐,到这里就成了,你别送了,我自己走。”
程素云再看去,景碌已经下了廊上阶梯,她不由自主扬声:“三皇子,你慢走。”
景碌十分客气,回头向程素云挥手:“知道了素云表姐。”
等程素云再进殿内,里面的气氛十分严肃,她恰好听见皇姑祖母的话。
“你怎么就知一定是景碌,难道不是太子的手脚,进玄甲军一事是他亲自提的啊!”
景硕伤的严重,程太后和程贵妃心中不是不上火,想为景硕讨一个公道。
奈何下场至此,都是景硕先引的难,长寿殿那边也不是好招惹的,她们还要顾忌景怀煦的心思。
程太后和程贵妃只能吃下这个闷亏,尽可能寻找接骨高超的大夫,期望将景硕能多治好一分是一分。
谁想景硕方才突然来一句想要景碌的命,程太后就狐疑了,怎么他偏偏恨上景碌,一点不怀疑景砚。
程贵妃附和道:“是啊,肯定是太子。”
景硕喝了景砚给的药,嗅觉已经淡了,他觉得景砚出那么一个损招坑他,纯粹是为了月姜教训自己。
从始至终没想杀他。
景硕可不信是自己真不走运出了意外。
只有景碌,是他在借刀杀人。
他眼球充血,恨声道:“皇祖母,母妃,皇兄要利用玄甲军害我,他不是明摆脱不开干系吗,就是景碌。”
他坚信是景碌,同时也不敢将排除景砚害他的缘由讲出来,惦记月姜的事要成为他心里的秘密。
不然在谁跟前都交待不了。
程贵妃坐在儿子床头抹泪,话中都是狠劲:“好好好,就是景碌,既然他那么喜欢郑玉彤,硕儿你等着,我一定会找机会成全她们。”
在程贵妃的想法中,长寿殿那边想扶持景碌,不惜嫁女,另备郑玉彤去东宫。
她就要景碌和郑玉彤俩人绑死,让景碌既聘不到重臣之女,郑玉彤又和程素云一般再进不了东宫。
一下就能达成一个解恨的机会。
景硕摇头:“不,我要景碌的命,他死了,父皇只有我跟皇兄两个儿子了,皇兄是太子,他出众理所应当,我未来就是一个瘸子,那也是景国唯一的王爷,谁也不能笑话我。”
程贵妃以为自己想到这里足够了,不知道儿子心里恨意这么深,但也能理解,那可是好好一条腿废了。
她眼中含泪,难受不已:“可他好歹是你父皇的儿子,哪能轻易说杀就杀。”
“姑母,”程贵妃依赖地喊着程太后。
“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的,”程太后深深惆怅起来,她将药递给景硕:“先喝药,诸国就要赴景,有的是法子趁乱讨回一笔。”
“景碌借东宫害你,皇祖母也有法子借借东宫那边的人,让长寿殿吃吃亏。”
程素云听到这话,心头一惊:“姑祖母,不是不能对太子出手吗,害了殿下,岂不是更成全了长寿殿?”
“素云,反正你进东宫机会渺茫,这时候就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了,”程贵妃揶揄。
***
天气慢慢转凉,不知是不是秋困的缘故,月姜常常打不起精神。
叶嬷嬷看见她的情况有点异常,不由多加关心:“太子妃,从前你可不爱犯懒,除了困还有别的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