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从未听说秋乏毛病,甚为不解:“秋乏?”
月姜煞是慎重地轻嗯:“入秋以后妾甚是疲乏,整日精神不济,哈欠连天的让人见了多失礼。”
“寻商钰看了,说是秋乏,叮嘱妾要注意歇息,所以妾要好好养精神。”
“殿下,这几夜你没感觉疲累吗?”
她秋乏的借口是真,这会的求知欲也是真的。
景砚:“……”
“孤累不累,每晚你还不知道?”
月姜:“……”
景砚也会腹黑了。
月姜说了秋乏,景砚心中体谅,便没有勉强月姜。
夜中俩人相拥而眠。
***
永寿殿。
眼看诸国使臣赴景在即,程太后这段时间常将景宜叫到跟前,时不时引导她找玉褚煊玩。
“景宜,你素云表姐出宫去了,景宁出嫁就在眼前,你也不爱往长寿殿去,就剩下九皇子了,没事你可以邀他来永寿殿陪你玩。”
景宜一想到玉褚煊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咳嗽几声腰都要垂下地,她害怕地苦着脸。
“皇祖母,玉国九皇子是个病秧子,上次我让他陪我去椒房殿玩,他脚都没迈起来就要倒下。”
“母后也让我不要打扰他,我真不敢找他玩了,万一他一命呜呼,我不就惨了。”
景宜虽心大,但玉褚煊是联盟质景,不能随意欺辱,她可不敢招惹,引火上身。
程太后:“没那么严重吧,哀家不是听说东宫有个小大夫医术好,都将九皇子的病情控制住了,他怎么还这般严重。”
“反正我是不去了,”景宜嘀咕地坚决。
闻声,程太后耷拉眼皮去看景宜,深知这丫头好摆布,但是遇见绝对不喜的事更是一点装不下去。
玉褚煊若没有那么一身病,少年少女很容易生情,眼下倒是难办。
程太后摸了摸趴在膝上的景宜脑袋,她故意道。
“好了,不去就不去,哀家也不是非要逼着你跟他玩,就是听说景碌景宁常找他,想撮合你跟他们一块玩来着。”
“没想到九皇子病情如此重,那他可真要好好歇息,本就住在东宫,出事了让太子都不好交代。”
景宜刚要松口气,程太后一顿话让她又揪心上了。
玉褚煊最近哪能好好歇着,长寿殿的人钻空子似的邀他去玩。
要是哪天累坏了,回到东宫出个意外,皇兄岂不是难辞其咎。
“不行,我要跟皇兄好好说说,让他把玉褚煊调别处住,”景宜腾地站起身。
程太后唉声叹气地拉住她,轻嗔景宜冒失:“景宜,皇祖母老了,不似以前有精神头,你闹什么,哀家都能帮着你。”
“尤其你二哥伤了腿,一辈子只能当跛子了,哀家把你跟太子当亲孙儿,但有些话哀家不能出面直说。”
“玉国使臣又要来了,若知道咱们不仅照顾的不周,还将他们的皇子重迁宫殿,让玉国知道了作何感想?”
“皇祖母,别伤心了,父皇一定不会亏待二哥的,”程太后话里凄凉,永寿殿的遭遇景宜又是一路看过来的。
父皇虽不是程皇祖母的亲儿子,但从前程皇祖母有遗孤,素云表姐能在身边解闷,二哥再不济还是好生生的人。
现在她只剩永寿殿一个空壳子了,还愿意帮皇兄。
景宜攥起袖子抹抹眼泪,她抽泣道。
“皇祖母,我明白了,玉国使臣要来,不能在这时赶他出东宫,那……那我就去东宫,把他看牢,不让长寿殿的人打扰玉褚煊休养。”
程太后满意地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只红布绣的祈福香囊,交代道。
“景宜,这香囊是皇祖母放在佛前供奉,后来又拿出去让大师开了光的,里面装着供奉佛祖的香灰,虽说不一定灵,但也算片心意。”
“就替皇祖母送给九皇子取个吉兆头吧。”
香囊小小方方的,正面绣一个卍字,荷口缝了死结,整体精致好看。
落在景宜眼中,她只觉程皇祖母慈爱慈祥,立马往怀中塞。
“皇祖母,您常年拜佛,就是最好的福气了,相信这香囊一定会保佑九皇子的。”
程太后不说话,静静等待景宜继续说。
景宜对程皇祖母这个充满深意的样子,思考了几息,她开颜。
“我知道,您肯定不想让长寿殿那边拿话柄,我一定不会说是您交代的。”
程太后满意,随即只管抬手轻摆两下,景宜不再多说什么,福了礼告退。
送走景宜后,程贵妃从偏殿进来,对程太后的做法想不通。
“姑母,玉国九皇子身子那么弱,死在宫中都不奇怪,难道让长寿殿染上九皇子的人命官司,会比将这俩人凑一块强?”
程太后轻瞥程贵妃,脸色铁青:“胡言乱语,玉国九皇子死在景宫,责任是整个景国的,如何赖长寿殿一处。”
“哀家是讨厌长寿殿那位,但不想让整个景国吃玉国的挂落,九皇子非但不能死,只要他在景国一日,他就要平安无事。”
“为了景碌,哀家是把景宜舍出去了,期望有了景宜插入,让那边主意落空,未来你们娘俩在宫里活的能自在些。”
程贵妃又被斥骂,心里很不舒服,只是说来说去程太后都是为了她与儿子,服软:“臣妾明白了。”
程太后:“从程家寻的姑娘如何了,有模样好性情好的吗?”
说起这事程贵妃有了精神,连连点头,意味深长。
“没有也要有,正寻到一位,模样比长寿殿那边的好,性情上有太子妃三分影子,就待好时机送进宫里。”
程太后夸赞:“这回办的还像样。”
……
景宜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得了东西就往东宫跑。
“九皇子,九皇子。”
景宜在进商钰药房找玉褚煊时,屋内人听到动静,有片白衣身影及时躲在了屏风后。
玉褚煊率先走出殿门,一番淡笑应付:“景宜公主,今日是寻我去拜见皇后娘娘吗,正巧我身子刚好,可以去。”
“免了,你这身子我可不敢轻易带你出去了,”景宜说着,眼神朝药房里瞅:“商钰呢,还有长寿殿那边今日没人来寻你吗?”
玉褚煊不着痕迹挡住殿门,一一回答:“商大夫出门采药了,除了景宜公主,长寿殿并未来人,现在殿中只有我在。”
“没有人再好不过了,这个给你,”景宜一听时机很好,立马将怀中的香囊福袋给玉储煊。
还顺便将程太后交代的话简洁说了一遍:“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这香囊挺灵的,我留着没用,你拿着保平安吧,不许跟别人说。”
玉褚煊接过景宜递来的香囊,眸子稍滞住,他好笑凝视景宜,轻易便可看出她眼中饱含的意思。
“景宜公主,看来你太怕我死了是吗?”
景宜一下被戳破心思,小脸唰红,忙反驳:“我没有。”
紧接着她不再搭理玉褚煊,扭头就跑出东宫。
景宜吓跑后,屋内刚藏起的容英走了出来,玉褚煊将香囊递给他。
旋即二人来到景砚与月姜的住处,景砚将香囊当场拆开,果然发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