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子很急吗?”
商钰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螃蟹,瞄着景砚问起话来磕磕绊绊的不行。
甚至问完都不敢再抬头,手足无措地用鞋尖抠地,一只手还非常“忙碌”的挠着脑袋。
老天爷,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大夫,不是什么领域都擅长啊!
景砚刚喷了口水,还没反应回来,商钰这傻小子又突然口无遮拦,他再会掩饰也来不及了。
于是幽幽地盯了眼始作俑者,景砚欲矢口否认。
哪知,转眼就见月姜先摸起桌子上的帕子掩面羞怯起来,满是无辜。
“小商大夫,你怎么问殿下这么失礼的事,我只是想方方面面将自己的身子了解清楚,知道孩子平安与否。”
“我也是头一次做母亲,什么都不懂,就怕做了什么影响孩子的事,不知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引的人笑话是我的错。”
她委屈巴巴地瞟了眼景砚,恰恰好这一眼正与景砚对视上。
景砚仿佛能从月姜眼中看见若隐若现的泪光,好像真是她无心之举一般。
月姜凝见景砚双眸闪了闪,回过头来继续拿着帕子自言自语地“伤心”。
商钰现在恨不得自己不在跟前,一直垂着脑袋不知是不是在听。
反正月姜的每一句话都落到了景砚耳里,他听见月姜碎碎念地“自责”。
其中话语怯生,羞涩难当,任谁听了都要于心不忍。
“殿下又怎么会意志不坚,邪欲入脑呢,小商大夫可别误会殿下了,索性我的名声不如殿下的重要,就当是……”
“是孤,孤……有点……有点急,”几乎在月姜越来越小的声音里,景砚骤然出声。
他知道是月姜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明知自己不会看着她承认这个难为人的问题。
肯定会主动替她揽下。
景砚深吸口气,哪怕内心对这个问题有些修养上的避讳,还是为了圆善月姜的话,多嘴揽下。
“商钰,你只管说有没有影响?”
景砚端的正气凛然,语气淡淡,如同在问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被殿下指名道姓地提问,商钰这下连装“忙碌”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将发髻都挠出了一个鸡窝,最后硬着头皮颔首。
“太子妃身子不错,胎像也稳,殿下真急也成,不过要注意……注意……”
“注意什么,一个堂堂大夫问诊时还吞吞吐吐,如何让病人信服,”商钰抹不开面子,景砚面上就轻松自然了许多。
商钰痴迷医术,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他的医术,哪怕殿下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怀疑。
被殿下这态度质问,他一扫刚才扭捏,猛抬起头,目光炯炯,嘴里的话噼里啪啦如炸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注意殿下你自己的姿势,不要伤了胎儿,殿下若不懂,还急,记得寻几本书先研学。”
“好了,我今天的问诊完了,太子太子妃告辞!”
商钰东西收拾的很快,没两下就背着药箱出了宜春殿。
而景砚压根没想到商钰要说的是那些话,他整个人像被定住了,半晌没有动静。
月姜实在忍的辛苦,商钰前脚一走,她就笑趴在了桌子上,景砚被月姜的笑声惊回神,立即放下手中早凉的茶。
他扶着月姜笑弯的身子,羞意难掩:“姜儿,你觉得故意这样玩弄孤很有趣是吗?”
因着太过好笑,月姜脸颊上还挂着两滴笑泪,她勉强止笑。
“殿下,妾何曾故意玩弄你了,方才不都说了吗,妾只是想尽全面地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罢了。”
“便是问歪了话,妾也没想让殿下受连累,倒是殿下居然就为妾揽了说错的话,妾感动还来不及,怎能就是故意看殿下的乐子呢!”
月姜说完,她就顺势倚在了景砚的怀中,一边胸膛还被她轻抚着。
“好了,殿下不气了,下次妾绝对不问了,不乱说话了,让殿下说。”
月姜话是这么说,但景砚分明看出她道歉并不诚恳。
可是也束手无策,面子丢都丢了,还是他自己抢着丢的,能有何法子。
“怪孤,怪孤太护着你,哪天若不小心,孤定要被你卖了。”
景砚忆起月姜与程家那个月国女子的关系,他捏着月姜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月姜的双眸清澈,干净,很轻易便可看出里面藏有任何情绪。
但景砚偏偏觉得就是这般干净的眸子,所藏匿的东西才够深,才够让人掉以轻心。
他意有所指地试探:“有一日,姜儿会卖了孤吗?”
月姜就没有和弦歌有什么密谋,哪能听出这是试探,以为景砚就是明面上的问题。
她因此还觉得景砚特别幼稚了,圈着他的腰身更紧,连连摇头。
“殿下说笑,妾怎么敢卖了殿下,咱们的孩子还等着见父王呢。”
“再说妾也不舍得啊,卖了,谁再还妾这么好的夫君,妾可是从月国出来的,月国人最会做生意。”
“妾敢说,若是将殿下卖了,妾绝对要亏大本,才不能做亏本买卖呢?”月姜傲娇道。
“油嘴滑舌不说,还胆大妄为地真将孤当物品估价了。”
景砚本欲在月姜的回答里找蛛丝马迹,至少他们夫妻一载,若月姜真有什么不得已的秘密,她总该会有一星半点的迟疑。
万万没想到,月姜是真从价值上将他估量了一番,半分看不出犹豫。
月姜:这不是殿下自己问的吗,妾就是不舍啊,”她话音刚落,凑到景砚脸庞,轻轻吻上一口。
许久,月姜也没从这个吻上离开,她呼吸细密地扑洒在景砚脸颊上,话音浅浅说回同房话题。
“殿下,你到底急不急着同房?”
“不急,”景砚一口拒绝。
月姜才不信:“殿下真不急,那怎么身子都僵了,”她声音虚轻,打趣意味十足:“难道是担心姿势不对,伤了孩子。”
“要不妾让叶嬷嬷偷偷找点书来,殿下先学些。”
“姜儿,”景砚忽地木然,浑身发热,他视线落到月姜的小腹上,抬手缓缓落到上面。
平心而论,月姜的孩子来的很突然,景砚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就告诉他要当父王了。
不过总归是开心的事,他很期待这个孩子。
但偶尔高兴之余,景砚确实很想碰月姜。
因为月姜时时撩拨,总会让他生出心有余力也足的冲动感。
最终,景砚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低声点头:“先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