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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太后最终磨到景怀煦向她退步,等商议景碌正妃的时候,郑太后寻了理由将叶皇后,月姜景砚三人支出了长寿殿。
仿佛不打发他们,会怕她们在跟前添乱一样。
叶皇后让景砚送月姜回去歇着,途中月姜好奇地猜测:“殿下,你猜父皇会让三皇子娶赵家姑娘吗?”
说是猜测,月姜已经料到郑太后举荐的皇子妃一定是赵家女,但她不太确定景怀煦会不会同意。
景砚在走出长寿殿的一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会吧,这回皇祖母对父皇忆了昔年,父皇本就怜景碌这次遭遇,松一次口不是没可能。”
月姜:“兜兜转转赵家姑娘还是被三皇子娶了,先是二皇子怀有报复之心,动不了三皇子,只能‘凑巧’地碰见郑表妹,拿她出气。”
“郑表妹对抗不了身为皇子的二弟,命悬一线,最后失了清白。”
“程郡主能不顾一切敢对三皇子下手,是三皇子人好,怕她受雪淋生病。”
“她却自以为受到什么暗示,起了攀龙附凤的心,不然按照永寿殿和长寿殿的关系,程郡主将主意打到三皇子身上,岂不是太蠢了。”
“到头来,只有三皇子是里面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殿下,你竟有这般‘纯善’的兄弟!”
“姜儿莫打趣孤了,孤也算跟你一块认识了,”景砚苦笑。
月姜好奇:“殿下生气吗?”
景砚摇头:“不生气,你那夜也说了,天家如此,就是不知他明明有心计,为何这些年在人前单纯的如一张白纸。”
“到底是他本就如此,还是在不知的情况下变成这样的。”
月姜听景砚满腹牢骚,半天得不到一个答案,她就更不知道了。
……
景怀煦的赐婚圣旨很快下达了,当程素云得知自己只得了一个侧妃。
正妃还是那个永寿殿和长寿殿都抢的赵家女后,程素云急疯了一样去永寿殿找程太后做主。
“姑祖母,我是程家的郡主啊,我们程家为景国付出了人命,怎么能让我当侧妃呢。”
“您帮帮侄孙女,去跟陛下商议,我只能嫁给三皇子当正妃,让赵家那个做侧妃。”
因婚事不满的还有景硕,拿到赐婚后他也来到了程太后的宫中闹,企图让程太后婉拒婚事。
“皇祖母,孙儿不娶郑玉彤,我看见她就能想起景碌那小子,就忍不住心里恨意,长寿殿本来就与咱们不对付,您怎么能让孙儿跟那边结亲。”
“孙儿现在在父皇跟前一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求您去跟父皇求求情,让他收回这份旨意。”
“若退不了的话,就让郑玉彤给我当侧妃得了,我才不要跟她绑一辈子。”
程太后坐在佛像前敲着木鱼,程素云与景硕一左一右的吵嚷退婚,从始至终程太后手中的木鱼声就没乱过。
等程太后敲完最后一遍木鱼,她缓缓睁眼,扭头看着这俩急次白脸的后辈,失望道。
“敢走那一步,就考虑后果,想都不想做下了挽回不来的事,叫哀家怎么帮你们。”
她先看向程素云,眸中满是讽笑:“素云,你药的是天子的儿子,现在要正妃你不觉得藐视君威吗?”
“程家付出过人命又如何,程家也携恩图报了四十多年,那些遗孤早让朝廷拢了心,你空有的就是一个郡主壳子罢了,怎么跟名声正好的赵家女争。”
“姑祖母,素云错了,帮素云最后一次吧,”程素云被无情痛骂,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的心一寸寸跌到谷底,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不停求姑祖母,希望她能拉自己最后一把。
程太后不受程素云可怜的样子欺骗,再没有心软的冲动,她面无表情,语气凌厉。
“你是知错吗,是想耗哀家身上最后一滴血罢了,枉哀家将你拉扯长大。”
“滚,你敢为了皇子妃的名头打那边的主意,这就是你结的果,哀家看到你就厌恶,日后再不许来永寿殿。”
程太后态度决绝,不但亲自说着狠话,一个眼神就给了周边宫人,那些人直接将程素云拖了出去,任程素云怎么挣扎与求情都没用。
程素云走了,景硕坐在轮椅上惶惶不安,他攥着膝上的衣物,以图暗示自己的腿伤让皇祖母对他留情。
奈何他话还没开口,程太后已经将同样失望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她语气淡淡,比发起怒来还令人胆寒。
“你不是不喜欢赵家女吗,娶谁也无所谓了,郑玉彤口口声声说是你先欺负的她,你又拿不出证据,责任在你。”
“想学那边拿侧妃羞辱,硕儿啊,要怨,怨你没个好祖母吧。”
“回去吧,以后也不要经常来哀家这里了。”
程太后手一挥,剩下的宫人推着景硕的轮椅就将他给送了出去,景硕更没法子留下。
殿内安静后,程太后深深出了口气,进而唤道:“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
“太后娘娘,您消消气,”弦歌从偏殿走出来,颇有眼色地倒了杯茶给程太后。
程太后端着水,盯着弦歌非常伶俐的模样,她满意点头:“你很聪明,听说东宫又给你下帖子了是吗?”
弦歌谦逊:“也是流觞阁那晚弦歌碰巧见太子妃有异样,上前照顾了一下,后来才知出了大事,太子妃这才对弦歌有报恩之心。”
“那也是你聪慧搏得了机遇,”程太后颔颔首,深觉眼前弦歌实在比她从小带到大的程贵妃,以及程素云都聪明。
日后让她代表程家在后宫,相信景国始终有程家一块位置,她摆摆手道。
“去吧,哀家对你期望很大,希望不久后你不用帖子就能待在东宫,进了东宫你就是彻底的程家人,不用摔回从前卑贱的出身。”
“但你要知恩图报,程家才能成你的依靠懂吗?”
最后一句话,弦歌听出程太后在恩威并施,她面上顺服:“是。”
出了永寿殿,弦歌就拿着帖子进了东宫。
进了东宫,弦歌向宜春殿的方向走,远处与玉褚煊说话的容英一眼瞧见了人,他眼神微眯。
“又来。”
玉褚煊不解:“什么又来?”
容英没跟玉褚煊解释,而是对他摆了摆手,玉褚煊看懂便离开了。
容英再转身看回桌前饮茶的景砚,操心道。
“常言道爱屋及乌,殿下你是爱太子妃及细作了吗?怎的常让那个月国女子进东宫,她必是有目的。”
“什么目的?”景砚抬头认真问。
容英:“……”
“能常来,必不简单,殿下,你莫让太子妃腐蚀您的意志,把细作都请来了。”
他斜眼盯着景砚,有意提醒:“有种固宠说法叫姐妹共侍一夫,月国来的女子再如何也比外人强。”
“臣说过,月国豢养的美人真心难得,太子妃毕竟是月国来的,她有了子嗣,万一觉得有了保障,到时守着孩子,大度的把殿下让出去也不无可能!”
“姜儿有孕,日日说难受,孤但凡多离她一步,她就以泪洗面,绝不可能弃孤,也绝不可能半分真心没有,”景砚放下杯子,深信道。
容英觑觑对面的宜春殿,再觑觑坐在宜春殿外的景砚,调侃:“那殿下不对太子妃寸步不离,偏偏坐这。”
景砚:“……”
他微有郁闷:“就见那个叫弦歌的姑娘开怀,她来的日子,姜儿便把孤往外赶,不知说些什么?”
容英一副没猜错的模样,打趣:“那说明太子妃定是对殿下有下一步的计划了。”
“大约要送人了,不然有何好遮遮掩掩的。”
景砚:“……”
“跟孤回去,”景砚放下杯子起身,势要证明月姜绝不是跟人商议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