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软看了眼少年,“先进去吧。”
她和晏骜川一同入屋,这主屋不大,里间总共就只有一张床,这可的确是叫人为难。
“……”
“……”
“我……”
“你……”
二人齐齐开口,又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
屋门正好被人敲响,是辛县令府中的下人抬水进来。
“公子,少夫人,水准备好了,您二位有事叫奴才就成。”
说罢,下人这才退出了屋子。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晏骜川说完这话就停顿了一瞬,总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怪怪的。
宋枳软也觉得有些尴尬,“要不你先洗吧,我先将衣裳整理出来。”
“…好。”
晏骜川清了清嗓子,脚步不太自然地拿起换洗衣物入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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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的另一院子里,方才模样还有些醉态的辛县令一入屋子,眼神就化为清明。
“大人,这是从京城送来的信。”
有下人进了屋子,将纸质成色极好的信纸恭恭敬敬递到辛县令手中。
辛县令漫不经心地拆开信,一目十行,很快就将信尽数看完,冷笑了声。
“还真以为自己是那个风光无二人的晏家五公子呢,方才在席间配合他演戏,我都累了。”
下人询问:“大人,京城那边有没有说,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这是你该问的?”
辛县令眯起眼来,盯着手里头的信,神色意味不明,又想起宋枳软那张娇美动人的面庞,心里直痒痒。
“拿火来。”
下人早就习惯了做这样的事,除了拿来烛盏,连一旁的铁盆也递了过来。
“大人。”
辛县令将信纸放在火上点燃,等到快烧到头,这才扔进了铁盆里。
“主子给了我这样一个好机会,许了我那样的好前程,我自然得听令行事了。”
“这……”
下人有些犹豫,“那晏家若是知道,咱们可就不好瞒过去……”
“有主子在,需要咱们费什么劲。”
辛县令冷嗤了声,眼神里的贪欲明显,“我要动的又不是晏家的宝贝孙子,我只要那个女人。”
“是。”
下人瞧着辛县令这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隐隐感到不寒而栗,“大人,那孙神婆那儿……”
“告诉她等着。”
铁盆里的信全都燃尽,最后只剩下一捧灰,下人端着铁盆到窗前,风一吹,什么都散了。
……
净室里的水稀里哗啦响个不停,亦如坐在桌前僵持的少年左胸膛内的鼓声一般,喋喋不休。
“……”
宋枳软进去沐浴小一刻钟了,这期间晏骜川已经重新上好了药,也不敢动身去里间,免得小姑娘从净室里出来会误会。
又是好半晌,晏骜川听见净室门开关的声音,这才抬起眼皮子。
女子只着了一身单薄的里衣裙,腰肢纤细,身材曼妙有致。
刚沐浴过,她莹白娇嫩的肌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薄粉,瞧着吹弹可破,或许是净室内雾气重,将人的眉眼都熏得湿漉漉的。
便是刚走出来的一瞬,两人的眼神便对到了一起。
美人睫翼沾湿,定定地瞧着他时,眉眼怔忪,我见犹怜。
光是这样一眼,就足以让天下的儿郎心猿意马。
“……”
“……”
不知怎的,分明什么都还没做,光是眼神对视,就已经让两人心里头都慌了起来。
“你……”
宋枳软缓缓走到桌前,见少年眼睛都不眨一下,聚精会神看着她,有些面热,只好暂时扯开话题。
“虽然方才那县令招待倒是客气,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宋枳软抛出问题,但少年却许久都没有回答,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是痴傻了一般。
“阿川?”
她提醒。
“嗯……”
晏骜川随即垂下眼皮子,应了声。
宋枳软听到回答,本来想着顺着话继续往下说。
只听少年前言不搭后语道:“那还是一起睡。”
她心底一惊,“?!”